“程巡長,這是何意?”汪康年陰沉著臉,深吸一口冷空氣,看向程千帆。
“為什麼跟蹤我?”程千帆一抬手,阿蒙取出一支煙遞過來,他又一聳肩,一個手下撥動打火機,點燃香煙。
“程巡長,汪某已經解釋清楚了,此係誤會,我們並無意跟蹤路巡長。”汪康年沉聲說。
“我問的是,為什麼跟蹤我!”程千帆嘴巴叼著香煙,壓著嗓音說道。
“程巡長,我再說一遍,此事汪某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請不要無理取鬨。”汪康年陰鷙的眼眸看著程千帆,“汪某處處忍讓,程巡長不要得寸進尺!”
“程老弟,汪副科長已經解釋清楚了,不如且放他離去,改日汪副科長再做東,當麵向你賠罪!”路大章在一旁勸說道。
“路巡長,他們可是跟蹤我啊,還帶著槍,我這人怕死的。”程千帆扭頭看了路大章一眼。
“你路老哥素來心善,佛手仁心,眾人交口稱讚!”
說著,他豎起大拇指。
隨後,拇指搖了搖。
“我不一樣。”小程巡長嘴唇微動,煙灰掉落,“我怕死,我還沒享受夠呢,路老哥,我告訴你,你那一套不行了,這世道,要活得好,活的瀟灑得心狠!”
說著,他p一口將嘴中的香煙吐掉,拔槍。
砰!
砰!
丁乃非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驟然開槍,他腹部連中兩槍,痛苦的倒在地上。
汪康年也驚呆了,這人莫不是瘋了?
“組長,救我,我好疼。”丁乃非咧著嘴,口中大口的鮮血湧出。
汪康年看著程千帆猙獰的麵容,心中又驚又怕又怒又恨,“程千帆!你”
十幾名槍手立刻槍口對準汪康年。
汪康年想要移動腳步去阻止,腿上卻仿佛灌了鉛一樣沉重。
“小赤佬,敢拿槍指著我!”小程巡長兩步上前,表情殘忍且猙獰,對著還未死透的丁乃非繼續開槍。
砰砰砰!
哢哢哢!
彈匣打空!
丁乃非整個人腹部就像是馬蜂窩一樣!
發泄完畢的小程巡長大口喘氣,眼眸閃爍殘忍的興奮,將配槍隨手扔給一名手下,他抬起頭,冷冷看向汪康年,“你說什麼?”
丁乃非死了。
汪康年陰狠的眼眸看向程千帆,最終,這位前黨務調查處行動股組長、現任大道市政府警察局稽查科副科長一言不發,命令小四和郭樓將丁乃非的屍身抬進了小汽車。
汪康年咬著牙,掙紮著拱拱手,頭也不回的扭身上了車。
“帆哥,斬草除根,要不要”阿蒙湊到近前,惡狠狠說道。
“放他們走。”程千帆淡淡說道,他看著汪康年的車子掉頭,一個油門,消失在夜色中。
“這個仇算是結上了,很好,很好啊。”他在心裡說。
“程老弟,你這又是何必呢,上海灘現在總歸是日本人的天下。”路大章深深地看了小程巡長一眼,搖頭,歎息說道。
“路巡長錯了,這裡是法租界,是法國人的天下。”程千帆麵色平靜說道。
“日本人,我不敢得罪,一個狗腿子而已,殺了又何妨。”
眾人聽到小程巡長喃喃說道。
程千帆扭頭看向遠處,這是巡邏的麥蘭巡捕房的巡捕姍姍來遲。
“什麼人開槍?”麥蘭巡捕房蘇稚康所巡第三小隊小隊長曾傑板著臉吼道,然後便看到了被眾多手下拱衛的程千帆,以及他身旁的路大章。
“程巡長,路巡長。”曾傑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敬禮,“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