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妹。”李萃群請妻子坐下。
他從櫃子裡摸出一瓶已經開了瓶的紅酒,親自給葉小青倒酒。
“群哥,小妹祝你大展宏圖,不負胸中抱負。”葉小青舉杯。
兩人碰杯。
“能夠在大西路落腳,也算是事業初創了,按理說我應該高興。”李萃群將酒杯放下,說道,“不過,實際情況你也看到的。”
他又輕輕抿了一口酒,“破船還有三斤釘呢,我這艘新船,也就是幾個臭魚爛蝦。”
聞聽此言,葉小青麵上的笑意澹了些,看了一眼李萃群,見其不似落寞之樣,反倒更像是自嘲,這才放了心,“群哥的意思是?”
“我個人的能力,日本人已經了解和認可的。”李萃群說道,“但是,一支強而有力的特工組織,除了出色的領導者之外,還需要能夠做事情的中堅力量。”
他輕輕搖頭,“人才,現在亟需的是願意跟著我做大事的人才。”
他現在手裡就臭魚爛蝦三兩隻,是他通過妻子的關係從青幫那邊要來的幫閒。
這些人好勇鬥狠,要他們輪著斧頭上街砍人可以,做特務工作明顯不行。
“隻可惜,我在黨務調查處一直並未受到重用,名聲不顯。”李萃群歎息一聲,說道,“若不然,登高一呼,自有追隨者雲集。”
“我必須儘快拉起一支能做事,能成事的隊伍,如此方可進一步爭取到日本人的支持。”他說道。
“群哥,你決定了?”聽到李萃群這番話,葉小青顰眉,問道。
“你猜到了?”李萃群驚訝的看了妻子一眼。
“你前些天突然提及丁目屯。”葉小青微笑說,“現在看你所思所想,我便有了幾分猜測。”
李萃群深深地看了葉小青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露出欣喜樣子,“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青妹也。”
李萃群對於如何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有著非常清醒、明確的認知:
吸收原國府特工,乃至是紅黨那邊的叛變者來壯大自己。
不過,他自知以自己在國府特工組織內部的沒有什麼聲望和地位,要想登高振臂一呼引來百般響應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李萃群想到了自己的老熟人、老上司,當年一起在社會新聞共事的丁目屯。
此人早年亦加入紅黨,後來投靠了係。
兩人因為馬其武桉被抓,他位卑人微,無人搭救,被關押一年多,期間遭遇黨務調查處的同僚刑訊羞辱,最後還是妻子葉小青舍身相救才逃脫牢獄。
但是,丁目屯在係內部頗有人脈,很快便由其老友、上海市社會局局長吳訓亞保釋。
此後,丁目屯更是官運亨通,曾任國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三處處長,甚至與戴春風和薛應甑平起平坐。
不過,丁目屯在漢口奉命招待紅黨前頭目張特立,後來戴春風秘密向常凱申告發丁目屯貪汙招待費,丁目屯受到追查和處分。
現在更是聽說國府軍統局分家,薛應甑的一處成為了中統局,戴春風的二處掛了軍統局的牌子,丁目屯的三處則是直接沒了,隻給其在軍委會掛了個少將參議的空銜。
而根據他從目前正在丁目屯之同鄉滬上的簡建武那裡打探來的情報,丁目屯大罵常凱申不公,十分落魄,正在香港養病。
丁目屯雖然現在養病賦閒,但是,此人在黨務調查處內部還是頗有人脈的,其人堪稱是黨務調查處元老之一。
若是丁目屯登高一呼,追隨者當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