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我會安排人多印幾張,令手下人四下打探。”程千帆收起照片,說道。
“一切小心。”宋甫國叮囑說道,“倘若梅、高二人真的在上海和日本人秘密談判,日本方麵定然對此非常警惕。”
“我會注意的,即便是消息泄露,也不會牽連到我的身上。”程千帆說道。
宋甫國點點頭,他對程千帆的能力自然是相信的,也知道其素來極為謹慎。
“關於梅、高二位密謀之事,還有無更進一步的情報?”程千帆皺眉問道,雖然已經有了照片,但是,想要在不驚動日本人的情況下在大上海查找二人,可謂是難比登天。
“現在已經可以證實,此前梅申平曾經在滬上秘密和日本人進行了接觸。”宋甫國說道,“和梅申平進行會談之人乃是鬆本重治。”
“鬆本重治?”程千帆皺眉思索。
“鬆本重治的表麵身份是日本同盟通訊社駐上海分社社長兼香港分社社長。”宋甫國點點頭,“這個情報已經從香港方麵得到了證實。”
“確定不是在香港?是在上海會談的?”程千帆問道。
“是上海。”宋甫國點點頭,“從日本通訊社香港分社內部了解到,鬆本此前滯留在上海,並未返回香港。”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程千帆點點頭。
雖然梅、高二人此次和日本方麵的接觸,對接之人可能已經不是鬆本,但是,作為此前和梅申平談判之人,鬆本是比較了解前番內情的,必然會參與其中。
有了一個較為確切的人物目標,且鬆本此人是明麵上的人物,總比大海撈針要容易一些。
程千帆看了看腕表的時間,“今天下午巡捕房還有一次高級彆會議,我不能缺席。”
“那好,我們定下來在後日見麵。”宋甫國點點頭,程千帆的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的身份是非常重要的,自然要維護好。
“沒有人知道這個房子是我租下,此地還是較為安全的,宋長官可安心住下。”程千帆說道,“若有事,按照事先約定的緊急聯絡方式聯係。”
“我會小心的。”宋甫國點點頭。
兩人握手道彆。
待兩人離開之後,在戶外負責警戒的範畦走進來,“區座,那人離開了,沒有尾巴。”
“今天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宋甫國沉聲說道。
“是。”範畦點點頭,“屬下沒有見過這個人。”
看到宋甫國如此鄭重其事,範畦深知今天來此地的這個中年人的身份定然非同一般,連忙表態說道。
宋甫國從抽屜裡取出一把毛瑟手槍和備用彈匣,遞給了範畦,“這把槍你拿著。”
“是。”範畦趕緊接住短槍,心中無比高興。
雖然這裡是法租界,不是日占淪陷區,但是,手上沒有家夥,總覺得心裡虛得慌,現在有了這把槍,他的膽氣也壯了不少。
看著高興之下的範畦下意識的又要去摸臉,宋甫國訓斥了一句,“不要老去摸臉,這不是一個好習慣。”
“痦子沒了,不太習慣。”範畦無奈說道。
“查到什麼沒有?”三本次郎給風塵仆仆的豐川木人倒了一杯紅酒,問道。
“暫時沒有。”豐川木人坐下來,喝了一小口酒,有些疲憊的搖搖頭。
他抵達上海後,就立刻來見了自己的老朋友三本次郎,告知對方軍統香港站副站長暨前特務處上海區情報科科長宋甫國可能潛回上海之事,請三本次郎幫忙抓捕此人。
三本次郎自然樂意幫忙,雖然情報是豐川木人提供的,這位老朋友甚至從香港親自來到上海運作這件事,但是,動手抓人的畢竟是特高課,抓到宋甫國這條大魚,特高課也是有不小的功勞的。
豐川木人推測宋甫國來到上海後會潛入更加安全、易於躲藏的租界,判斷這一行人會從碼頭上岸,然後通過距離碼頭最近的外白渡橋進入租界。
三本次郎對於這個分析是表示認可的。
故而日軍外白渡橋哨卡突然加強了對過往行人、車輛的盤查,隻是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宋甫國一行人的蹤跡,倒是順手抓了幾個疑似仇日分子。
“那個範畦”三本次郎說道。
“我並沒有見過那個範畦,不過,手下人彙報說範畦的左臉下方有一顆痦子。”豐川木人皺眉說道,“抓了幾個臉上有痦子的,不過,經過審訊後,暫時並未發現範畦的蹤跡。”
“有沒有可能,他們並沒有通過外白渡橋過關,而是通過彆的地方進入租界?”一旁的荒木播磨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分析。
“傑斯菲爾德橋?”三本次郎皺眉思索。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中央巡捕房。
總巡長辦公室。
“千帆,你與日本人關係比較好,這件事便由你去和日本人交涉了。”金克木微笑說道。
小程總便看了金總一眼,“金頭兒,不知道話,會覺得你這是罵我親日呢。”
“瞎想。”金克木哈哈大笑。
對於日本人突然加強了對進入租界人群的盤查,特彆是在外白渡橋卡口嚴密盤查、搜身,法租界當局和公共租界當局都很不高興,今天開的巡捕房高級彆會議便是主要討論這件事。
最終租界當局形成的決意是:
強大的法蘭西對於日本人的行為非常憤怒,認為這是對於歐羅巴第一強國的挑釁和不尊重行為,法租界當局對此是零容忍的。
不過,鑒於上海的和平局麵來之不易,租界當局不願意激化矛盾,本著大國姿態,租界當局願意放鬆對於在租界活動的日本人的限製,以主動的姿態緩和緊張局勢,同時和日本方麵進行交涉,請他們予以同步對待。
金克木便安排和日本人關係親近的程千帆負責和日本人進行交涉。
這也正是法租界當局同意程千帆這麼一個對日態度較為親近之人出任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的初衷,有小程總在,法租界當局和日本人之間便有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和認可的溝通和緩和渠道。
離開總巡長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程千帆搖搖頭,冷哼一聲。
麵對日本人愈發強勢行為,法國人、英國人卻不敢強硬對待,反而是主動先示好日本人,然後在謀求日本人可以同等對待。
強大的歐洲最強國度法蘭西,強大的日不落帝國,嘖嘖。
程千帆冷笑不已,現在他便經常以類似事件調侃皮特,皮特便會以日本人是小醜、強大的法蘭西自然是不懼和日本人開戰的、隻是出於和平考慮才處處忍讓等等言語來回應。
每當這個時候,宮崎健太郎的內心便會非常愉悅,每每去拜見三本次郎或者是今村兵太郎的時候,便談及此事以茲為樂事。
說道皮特,琳達帶著孩子回法國馬賽了,這家夥傷心了一段時間,現在又和一位尼德蘭商人的妻子搞在一起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上的電話響了。
程千帆接起電話,聽了一句後,態度立刻恭敬,“今村先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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