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關於陳專的最新情報。”汪鉄牧抽了一口煙,指著盧興戈手中的文件說道,“你看你的,我同時講與你聽。”
“陳專曾任北洋政府外交部政務司司長、駐墨西哥全權公使、外交部次長、駐法蘭西全權公使。”
“後來曾任國府外交部顧問以及條約委員會副委員長等職務。”
“民國二十七年三月份,偽維新政府成立後,已經花甲之年的陳專不甘寂寞,出任了偽維新政府外交部長等職務。”
“不僅僅如此,其子陳文濤也出任了偽維新政府外交部總務司司長一職。”
汪鉄牧表情嚴肅,向盧興戈講述陳專的資料情報。
“父為漢奸,子隨父,陳家父子恬不知恥、認賊作父。”他冷哼一聲,“對於這樣的鐵杆漢奸,必須嚴厲打擊。”
盧興戈放下手中的文件,眼眸中是帶著興奮的光芒,“汪大哥,是要對陳專動手了嗎?”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陳專此人目前正以其在北洋政府出任要職的關係,極力斡旋北平的偽臨時政府和南京的偽維新政府的合流,以擴大偽政權的力量。”汪鉄牧沉聲說道,“故而,總部已經下令,要求我們想辦法除掉此獠。”
說著,他看向盧興戈,“興戈老弟,你是我手下最信任之人,怎麼樣?有辦法做成此大事嗎?”
“數典忘祖的漢奸,人人得而誅之。”盧興戈慨然說道,“承蒙汪大哥信重,興戈自當竭力辦好此事。”
“好極了!”汪鉄牧大喜,拍了拍盧興戈的肩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弟你定會幫我。”
鏟除偽維新政府中頗有分量之鐵杆漢奸陳專,此乃汪鉄牧履新軍統上海區區長後重慶總部對其下達的第一個重大任務,汪鉄牧自然非常重視,希望能夠一戰競成,此既能夠贏得重慶方麵的嘉獎,也對於他進一步掌控上海區有不小的幫助。
“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汪鉄牧說道。
“首先是情報。”盧興戈思忖說道,“陳專公館的地形圖,我需要這個。”
“老弟是打算直接鎖定陳專公館為動手地點?”汪鉄牧驚訝問道。
“是的。”盧興戈點點頭,他來到牆壁前,指著地圖對汪鉄牧說道,“汪大哥且看。”
“陳專公館的位置毗鄰馬路,四通八達,周邊有公寓、舞廳,是便於行動後撤離的。”盧興戈說道。
“鎖定陳專公館,我們便不需要耗費不菲的精力去搜尋陳專的行蹤,隻需要摸清楚陳專公館內部的地形,然後製定考慮充分的計劃,一擊而中,旋即撤離。”盧興戈表情振奮,“如此,隻要不出意外,大事可定。”
“說得好。”汪鉄牧沉思片刻,也是擊節讚歎。
他本來聞聽盧興戈是打算直接對陳專公館動手,第一反應是盧興戈有些魯莽。
不過,汪鉄牧本身便是刺殺專家,再聽了盧興戈的分析,再研究了陳專公館周圍的地形後,也不得不承認盧興戈的想法雖然有些大膽,但是,正因為有些膽大包天,反而能夠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出其不意,一擊而中,飄然遠去。”汪鉄牧頻頻點頭,“此計劃看似冒險,實則險中有穩,更兼膽大心細。”
他遞了一支煙給盧興戈,“此計劃我批準了。”
“最重要的是搞到陳專公館的內部地形圖。”盧興戈提醒說道。
“此事確實是此間關鍵。”汪鉄牧點點頭。
兩人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盧老弟,我聽說你和一位姓劉的兄弟關係不錯。”汪鉄牧突然說道。
“不瞞汪大哥,我確實有一個好朋友劉海山。”盧興戈有些摸不清楚汪鉄牧的意圖,“劉大哥現隱居鬨市,我也曾經勸說他加入我們,不過,劉大哥考慮到妻兒老小……”
“你誤會我了。”汪鉄牧擺擺手,“我並非要招攬劉海山,隻是希望他能夠在這件事上援手一把。”
“劉大哥極講義氣,也願意為抗戰,為國家做一些事情的。”盧興戈趕緊說道,“不過,我了解劉大哥,他和陳專並無瓜葛……”
“你看看這條情報。”汪鉄牧指了指文件。
盧興戈定睛去看:
陳文濤之妻,張幗英。
他心中一動,有點明白汪鉄牧的意思了。
陳專之子陳文濤的妻子張幗英乃是那位少帥的二妹,因為這個關係,陳家的幾名保鏢都是東北軍出身。
而盧興戈的好友劉海山,此人曾任張少帥的副官,後來心灰意冷隱居上海。
本來劉海山看似和陳專一家毫無關係,但是,經過如此層層分析、勾連,卻是連接上了。
“汪大哥厲害。”盧興戈心悅誠服的豎起大拇指,“我這便去見劉大哥,他為人義氣,雖心有牽掛無法全身報國,但是,能夠為抗日出一份力,劉大哥定然不會推辭。”
“好極!”汪鉄牧大喜,“興戈乃壯士,你的朋友定然也是慨然義氣之士,對此我是深信不疑的。”
……
貝當區,一處略顯破敗的倉庫。
倉庫年久失修,甚至可以說是四處漏風。
原來的東家據說是沒在上海了,其親戚也沒錢維修,乾脆以便宜的價格租了出去,並且講明了:倉房年事已高,銀貨兩訖,若有不忍之事,自便處之。
實際上是上海黨組織秘密租下了這個倉庫。
“羅部長,裡麵請。”高蘭對匆匆趕來的羅延年低聲說道,“房書記在等著了。”
“有薑琦的消息沒有?”羅延年問道。
“羅部長進去了就知道了。”高蘭露出為難之色,說道。
羅延年心中咯噔一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阿海同誌,看到你平安歸來,實在是太好了。”進來後,看到風塵仆仆的阿海同誌,羅延年非常高興,上去握住了阿海的雙手,又看了阿海幾眼,“沒受傷吧。”
“沒有。”阿海說道,說著,他看了房靖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