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秘密逮捕。”李萃群又叮囑了一句,“不要驚動了大魚。”
“明白。”
隨著李萃群一聲令下,偌大的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開始嘈雜起來。
七十六號的大門被推開。
連續十幾輛小汽車,軍卡馬達轟鳴聲中衝了出去。
後麵還有許許多多騎著洋車子乃至是跑步前進的特工。
……
李萃群下令即刻抓捕中統人員的時候,程千帆正在三本次郎的辦公室內向其彙報情況。
從‘包租公’的鄒氏診所離開後,他回到了自己秘密設置的‘中轉屋’,稍事休息後便來虹口區特高課了。
所謂‘中轉屋’,是程千帆自己‘發明’的。
這是基於他自己的多重潛伏身份的需要為自己量身打造的。
他會在中轉屋進行休息,或者說主要是檢查自己身上有無沾染上一個秘晤的痕跡,順便平複情緒,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捋一捋思緒,做好下一個潛伏身份之秘密工作的準備。
他之所以選擇連夜來見三本次郎,除了要體現自己勤於工作,第一時間彙報的姿態外。
最重要的是,程千帆琢磨過梅戊明被秘密抓捕之事,若是梅戊明果然是被七十六號秘捕的話,那麼,特高課那邊必然會有風聲。
……
“課長,這就是梅戊明的資料。”程千帆將一張紙遞給三本次郎。
三本次郎接過紙張,仔細看。
“你早就發現這個梅戊明有問題?所以才會派人拘押他的?”三本次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問道。
“不,不是。”程千帆表情有些掙紮,最終還是如此說道。
三本次郎看著他。
程千帆苦笑一聲,“課長,我當時隻是覺得這個梅戊明頗有家資……”
三本次郎冷哼一聲,他就知道是如此,剛才是故意這麼問的,他是要看看宮崎這個家夥是不是老實。
結果是令他滿意的。
宮崎健太郎這個家夥儘管也許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宮崎健太郎對他一片赤誠,從不敢欺瞞與他,這便是他最滿意之處。
程千帆趕緊‘略過’這個話題,繼續說道,“課長,梅戊明被保釋後,屬下安排人盯著這個梅戊明,卻是沒料到此人被擄走了。”
程千帆口若懸河,將事情的經過再度細細娓娓道來。
“屬下得知梅戊明可能是重慶方麵的人,機敏果斷處置,知會福熙區巡捕房說此人是我安排跟蹤調查的暴力分子,如此才順理成章的介入梅戊明被人擄走的調查。”程千帆說的眉飛色舞。
他看著三本次郎,“課長,依屬下的判斷,梅戊明極可能是中統在上海的重要頭目,若是能夠抓到這個人,那麼,我們完全有機會給予中統上海區又一次重創。”
三本次郎看著滔滔不絕表功的宮崎健太郎,竟然有些無語。
宮崎這個家夥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明明是行綁架勒索之舉,竟然可能無意間涉及到中統重要人員的線索。
……
“你認為是什麼人擄走了梅戊明?”三本次郎問宮崎健太郎。
“不好說。”程千帆思索,皺眉,搖搖頭,“能夠有能力在法租界擄人的勢力並不多,但是,仔細算起來也不少。”
他對三本次郎說道,“張笑林的青幫,各國在上海的情報機關,我們特高課,還有……”
說著,他陡然提高聲音,“課長,張笑林!”
他對三本次郎說道,“我懷疑是張笑林的人動的手。”
“張笑林?”三本次郎皺眉思索,“說說你的理由。”
“根據我的手下的彙報,這夥人擄人的手段非常老道,很像是青幫的手法。”程千帆說道,“而有能力在法租界擄人的勢力中,張笑林便在其內。”
“張笑林為什麼要擄走梅戊明?”三本次郎說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梅戊明是重慶的人,所以動手擄人?”
“這個……可能性不大。”程千帆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三本次郎看著宮崎健太郎,他還是很欣慰的:
宮崎健太郎同張笑林仇怨頗深,但是,在公事麵前,宮崎這個家夥還是能夠公私分明的,並不會被個人的私人情緒所左右。
然後三本次郎便聽到宮崎健太郎繼續說道——
“張笑林這種人隻忠於利益,屬下早就看出來他對帝國是有貳心的。”程千帆冷笑說道,“這種人最擅長腳踏兩條船,他必然同重慶方麵有勾結,他擄走梅戊明的原因,並非是要傷害其人,而是要搭救梅戊明。”
……
“搭救梅戊明?”三本次郎氣極反笑,他倒要看看宮崎這個家夥會如何編造理由。
剛剛還在心中誇讚宮崎健太郎公私分明,這個家夥就編造了這麼一個理由,實在是令三本次郎有些生氣。
“張笑林的人必然同梅戊明是有勾結的,他的人無意間發現我安排人跟蹤梅戊明。”程千帆侃侃而談,“而張笑林是知道程千帆投靠帝國的,他擔心我會查出來他同梅戊明,同重慶方麵勾結的事實,所以先下手為強……”
說著,說著,程千帆卻是閉嘴了。
“怎麼不說了?”三本次郎冷笑一聲。
“屬下隻是就事論事的分析。”程千帆一臉正色說道,“隻是,我突然意識到梅戊明的手下死人了,這就有些……”
“有些什麼?”三本次郎瞪了宮崎健太郎一眼,“若是張笑林果真和重慶暗通款曲,他這種人為了避免被人懷疑,動手的時候故意弄死梅戊明的一兩個手下,有什麼奇怪的。”
他搖搖頭,“這種擄人的手段,確實是有些類似幫派手段。”
雖然宮崎健太郎是將這件事攀扯到張笑林的身上,但是,宮崎這個家夥有一點倒是沒說錯,這種擄人的手法,確實是像是幫派首尾。
“課長明鑒。”程千帆發出敬佩、讚歎的感慨,“我以為是我發現了蹊蹺,原來課長也早就對張笑林有所懷疑了。”
他表情認真,“是屬下膚淺了,屬下本以為自己對於課長的睿智早已了解,卻沒想到課長遠遠比屬下所知道的還要……”
儘管三本次郎知道宮崎這個家夥又在拍馬屁了,而且這個馬屁的手法有些粗暴,並沒有太多技術含量。
但是,不知道如何,也許是習慣了宮崎健太郎的技術含量頗高的馬屁,現在聽得這種粗淺的馬屁,竟反而感覺不錯。
三本次郎不禁打了個哈欠,他此前已經休息,接到菊部寬夫的電話說‘宮崎一夫’來特高課了,他是從被窩裡爬起來的。
就在此時,三本次郎辦公桌上麵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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