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掉戰爭?”今村兵太郎皺眉思索,“以法國的軍力、國力,輸掉戰爭很難。”
他搖搖頭,“不過,要贏,也不容易,可能會陷入膠著。”
他對宮崎健太郎說道,“我說的膠著,可能不僅僅局限於波蘭戰場,法德邊境。”
“馬奇諾防線?老師說是馬奇諾防線。”程千帆恍然,“皮特經常向我炫耀馬奇諾防線,他說一旦法德再次開戰,德國人會在馬奇諾防線麵前碰的頭破血流,乃至是屍橫遍野。”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今村兵太郎微微一笑,“根據你所說,皮特是一個非常驕傲的法國軍人,即便是這樣的一個人,也認為馬奇諾防線是法國軍方的驕傲。”
“你知道這道令法國人驕傲的馬奇諾防線意味著什麼嗎?”今村兵太郎問道。
“意味著,法國人早有準備。”程千帆說道。
“這條防線就意味著法國徹底放棄進攻德國了。”今村兵太郎說道,“因為這個防線是預防德國入侵的,這說明法國知道,德國遲早會攻打自己,自己早已經在準備。”
“這難道不說明法國人未雨綢繆……”程千帆說道,然後他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村兵太郎微笑著,沒有打擾自己學生的思索。
程千帆抬起頭,露出‘明了’之色,“老師,我明白了,法國人隻有守的膽氣,沒有進攻的勇氣了。”
他對今村兵太郎說道,“隻靠守,是守不出勝利的,所以老師說法國要贏,很難。”
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今村兵太郎書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今村兵太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
程千帆這才上前拿起電話話筒,“這裡是今村參讚公館。”
“總領事閣下。”程千帆表情一肅,雙腳並立,低頭,身體前傾,一副畢恭畢敬聆聽電話那頭訓示的標準姿態。
“哈依!”
說著,程千帆微微鞠躬,雙手將電話話筒遞給今村兵太郎,“老師,總領事閣下的電話。”
今村兵太郎接過電話,“閣下,是我。”
程千帆在今村兵太郎身側站得筆挺。
他在試探。
岩井英一這麼晚親自致電今村兵太郎,必然是有極為要緊之事。
故而,他沒有選擇離開。
這雖然是瞬間作出的決定,但是,並非冒險的試探,而是有安全底線的試探。
果不其然,今村兵太郎隻是看了他一眼,似乎對於他這種畢恭畢敬的態度還是頗為滿意的。
也並沒有揮手示意他離開。
程千帆便知道自己的這幅表演賭對了:
他對今村兵太郎是恭敬中帶著崇敬,更有親近。
現在麵對岩井英一的電話,他表現出極強的恭敬之意,這並非說明他不尊敬今村、隻討好岩井英一,當著今村兵太郎的麵表現出這種對岩井的下意識的尊敬之意,這才符合階層森嚴的日本社會常態,而這恰恰說明他對今村兵太郎那發自內心的尊敬中的親近是多麼彌足珍貴。
放下電話,今村兵太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英法方麵已經決定明日對德國宣戰。”
程千帆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皺眉,露出驚訝和思索之色。
“你也看出來這其中的不尋常了。”今村兵太郎滿意的點點頭。
“老師。”程千帆點點頭,說道,“英法決定明日對德宣戰,我們竟然今晚就知道了?”
“托尼.凱瑟維同岩井閣下通了電話,告知了英國政府的決定。”今村兵太郎澹澹說道,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譏諷之意。
程千帆知道托尼.凱瑟維,此人是怡和洋行的大班,同時也是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董事,此人雖是商人身份,實際上岩井公館早就懷疑此人為英國政府服務。
“英國政府要對德國宣戰,他們為什麼要通過一個遠東的商人……”程千帆說道。
忽而,他露出思索之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恍然,卻又有些不確定的猶疑之色。
“想到什麼了?”今村兵太郎微笑著,“大膽說,說錯了也沒關係。”
“英法不會是希望,希望通過我方將他們準備明日對德宣戰的消息,‘暗中’透漏給德國人知道吧?”程千帆看著今村兵太郎,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為什麼不可能?”今村兵太郎笑了,他拍了拍自己學生的肩膀,“健太郎,我很欣慰啊,不枉我對你的期許,你有成為一名出色的外交人員的潛質。”
說著,他又拍了拍宮崎健太郎的肩膀,“隻是,以後要對自己更加有信心,不要猶猶豫豫。”
“是!”程千帆趕緊說道,眼眸中是喜悅中帶著感激、尊敬,“健太郎本頑劣愚鈍,能有今日之進步,都是老師教導有方。”
今村兵太郎哈哈大笑,他喝了口茶水,期許的目光看向宮崎健太郎,“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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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幾張月票抱拳ps1:大家許會覺得今村講授的這些內容似是水平一般,非常淺顯,因為大家都知道呢——實際上,現在大家都知道的知識,是曆史學家、政治學家、軍事家、經濟家總結出來,形成文字,成為教材的,還有就是現在獲得信息的途徑,是當時人無法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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