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
一個聲音響起,此人是一個機靈鬼,在組長曹宇挨槍子的時候,連滾帶爬的跑開了,此時此刻,這人從馬路邊的一個煙雜店裡探頭探腦,確認敵人已經不見了,這才揮舞著手中的短槍衝出來。
一邊跑,還一邊胡亂開了一槍,“殺啊。”
這一聲槍響不要緊,好不容易稍稍安定下來的市民們又被嚇到了,又是一陣哭爹喊娘、雞飛狗跳。
“側恁娘!”曹宇氣壞了,揮舞著的手臂牽動了肩膀的傷勢,他罵道,“尹鵬,還不過來扶著老子。”
尹鵬忙不迭的過來攙扶自家組長,“組長,你受傷了?”
曹宇沒有回答他。
他環視了一眼,近前躺著兩具屍體,其中一人是跟隨他下車查看孕婦情況的手下,另外一人則是醫生匡富林。
而方才卡車所在的位置,則躺著三具屍體。
其中兩具屍體分彆是駕駛座的司機手下,以及坐在副駕駛的手下。
還有另外一具屍體,料想可能是被自己手下打死的敵人,當然,也可能是被流彈打死的市民。
“你表哥他們呢?”曹宇質問身旁的尹鵬。
卡車車鬥裡還有三個手下,其中便有尹鵬的表哥,此時這三人則卻不見了身影。
此外,還有兩個跟隨他下了卡車的手下不見了。
不過,曹宇此時此刻顧不得這些了,他捶胸頓足,為要犯‘小道士’被敵人救走了而發愁。
正說著呢,另外那兩個手下從馬路邊上的垃圾池裡爬出來了。
“你們兩個混蛋!”曹宇氣急敗壞,在尹鵬的攙扶下走到兩個手下的麵前,兩腳將兩人踹翻在地。
“組長,現在怎麼辦?”尹鵬小聲問。
“怎麼辦?”曹宇眼珠子通紅,“打電話,打電話叫人!蠢貨!”
說著,曹宇一把甩開尹鵬的攙扶,他慢慢走到匡富林的屍體麵前,搖了搖頭。
儘管沒有證據,但是,曹宇可以斷定匡醫生一定和這起襲擊救人行動有直接關係。
隻是,這人怎麼會被打死的?
這是來不及帶走匡富林,所以滅口?
他不得其解,看著匡富林身上那圍巾被鮮血染紅了,他歎了口氣,“匡醫生也是受了無妄之災了。”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作為醫生,本就不是特工總部的特工編製,平時根本不會遭遇此等險境的,這次確實是遭了無妄之災。
然後他就聽到了劇烈的咳嗽聲。
匡富林一邊咳嗽,一邊捂著臉孔,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然後便看到了身旁不遠的屍首,驚得他直接爬起來了。
“匡醫生,你沒事?”曹宇驚訝不已,“太好了。”
說著,他關切詢問,“你中槍了?”
匡富林搖搖頭,“我當時就腦門上突然挨了一下,就這麼暈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曹宇看過去,就看到匡富林腦門上的淤青,而那額頭臉頰上似乎是什麼印子。
他仔細看,便看清楚那是鞋印。
他忽而想到,自己此前連滾帶爬逃生的時候,似乎是一腳踹在了什麼人的身上。
“匡醫生,嘶……你來幫我看看這槍傷。”曹宇臉不紅氣不喘,動了下自己的肩膀,隨後便疼得直咧嘴,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
轟隆!
一聲巨響。
曹宇幾人嚇得蹲下來,狼狽躲避。
“尹鵬,去看看怎麼回事?”曹宇喊道。
被點名的尹鵬儘管不情願,還是隻能小心翼翼的過去查看。
不一會,尹鵬回來了,他向曹宇彙報了一個情況:
有一隊日軍憲兵正要趕來此地,卻是在齊民橋上被炸了。
十幾個太君或是被炸死炸傷,還有人暈死後落進水裡後,似乎是被淹死了,可以說,全須全尾活著的沒幾個。
曹宇倒吸一口冷氣,他咬著牙花子嘟囔了一句:
這幫家夥夠狠的!
……
殿後的吳順佳成功的引爆了安裝在齊民橋的炸藥,他甚至沒有時間回頭看那些入彀的日本憲兵的慘狀,就趕緊隨同倉皇亂竄的驚慌市民們一起逃離。
大約一刻鐘後,薑騾子成功與吳順佳彙合。
他便看到了一個無比興奮,眼珠子都因為興奮而充血泛紅的吳順佳。
“不是說了成功撤離後,可以不炸橋嗎?”薑騾子批評吳順佳。
他對這家夥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就是一個爆破瘋子,整天想的就是炸炸炸!
“來了一隊日本兵。”吳順佳說話的時候,神情還處於亢奮狀態,他做了個爆炸的手勢,雀躍說道,“他們剛上橋,轟的一下!”
“乾得漂亮!”薑騾子立刻‘變臉’,誇讚說道。
得益於吳順佳搞出的這一次爆炸,成功的解決掉了那一隊日本憲兵,不然的話,他們現在就可能陷入麻煩了。
“卓組長呢?人怎麼樣?”吳順佳問道。
薑騾子沒有回答,他沉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撤!”
……
淺草旅館。
菊部寬夫將卷宗收好。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
“尺內,車子來了沒有?”菊部寬夫問道。
他要了車子回特高課。
“室長,還沒到。”尺內回答說道。
“不等了。”菊部寬夫看了看腕表的時間,皺眉說道,“你去外麵叫一輛黃包車。”
“哈依!”
幾分鐘後,菊部寬夫手中拎著公文包走出淺草旅館的大門。
也就在此時,轟隆一聲。
尺內以及黃包車夫被嚇了一跳,兩人都下意識的蹲下躲避。
菊部寬夫鄙夷的看了一眼兩人,他有著較為豐富的經驗,立刻判斷出這爆炸聲距離此地至少十華裡,根本無需擔心。
故而,菊部寬夫麵對這爆炸聲,可以說是毫無懼色,雲淡風輕的站立。
也就是這個時候。
砰!
一聲槍響。
蹲在地上的尺內抬頭看,就看到菊部室長的頭蓋骨飛出一塊,整個人身體後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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