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以自己當初的優異學業而自豪的鈴木慶太,現在卻是備受打擊。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距離數學天才相差甚遠。
這令他對於自己能否成功的假扮任安寧,及至是否能夠成功的在重慶潛伏,他的信心有些動搖,心中也是開始有些擔心。
這種動搖和擔心,也令鈴木慶太內心自責不已。
老同學江口英也為他爭取來的立功機會,自己豈能輕言氣餒!
想到江口英也,鈴木慶太的內心也是感慨不已。
當初在中學時候,他經常和麵粉廠的表哥一起欺侮江口英也,沒想到江口英非但不記仇,有如此重要的工作,如此立功機會還會想著他。
一個打入重慶內部,甚至是軍統最重要的電訊部門的王牌間諜,隻是想一想,鈴木慶太就激動的起雞皮疙瘩。
想到這裡,鈴木慶太拿起論文,拿起紙筆演算,他發誓要攻克難關,就如同無往不勝的大日本帝國蝗軍不斷攻占中國城池一般!
……
兩天後。
薛華立路。
喇叭聲響起,三輛汽車在馬路上前後加速駛來。
沿途的行人紛紛避讓。
苗圃聽得身後的動靜,扭頭去看,便看到車輛一邊按喇叭,一邊並未減速,她嚇了一跳,趕緊避開。
三輛車魚貫從她的身側經過,毫不停留的揚長而去。
她的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方才扭頭去看,她便認出來那兩輛車了,前麵那輛是程千帆的保鏢車輛,中間那輛應該是程千帆本人的座駕,後麵那輛車同樣是這位‘小程總’的保鏢車輛。
果然是壞事做儘,曉得怕死嘞!
苗圃緊了緊頭巾,低著頭,抄著手走路。
兒子小可失蹤後,她臉上的皺紋明顯增多了,現在裝扮成鄉下婦女都不需要怎麼化妝了。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的大門口早已經被眾多記者圍的水泄不通。
就在昨天,江洋大盜薑騾子洗劫了法租界中央區的一家金店,並且在逃跑途中與巡捕發生槍戰,有兩名巡捕受傷,多名路人也遭殃受傷,而薑騾子匪幫則趁亂帶著洗劫來的珠寶金器成功逃脫。
此大案,震驚了整個上海灘。
可以說是輿論嘩然。
……
在中央巡捕房斜對麵不近不遠的一個民居的二樓,千北原司雙手架著望遠鏡,盯著中央巡捕房大門口的動靜看。
“這個薑騾子匪幫,這個時候突然鬨事。”小島信澤在千北原司身後說道,“屬下擔心這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遠在重慶的鄭衛龍回電舒大明,請程千帆幫忙打探任安寧的下落,並且秘密給予幫助。
‘程千帆’隨後便將此事彙報於三本次郎。
故而,千北原司對於‘折耳根’以及‘草帽’的一舉一動都儘在掌握。
想到堂堂軍統局本部書記處長官不僅僅予以信任,甚至還給一名大日本帝國特工取了‘折耳根’這麼一個代號,千北原司便有些忍俊不禁。
千北原司明白手下在擔心什麼。
江洋大盜薑騾子突然在鬨市區做下如此大案,此事影響極為惡劣,作為法租界中央區巡捕房副總巡長、同時也是法租界中央區真正意義上的話事人的程千帆,其身上壓力不小,這勢必牽扯程千帆的精力和人手,不利於程千帆‘幫助’重慶方麵尋找任安寧的下落。
“無妨。”千北原司搖搖頭,“反正我們的人也在尋找任安寧,到時候知會這位‘小程總’一聲就是了。”
……
中央巡捕房的大門口。
在前的一輛汽車在大門靠邊處停下,熄火。
中間的車輛也停下,卻是並未熄火。
後麵的車輛跟著停下,也是並未熄火。
前麵一輛汽車車門打開,下來了四名保鏢。
四人全部是西裝革履,麵無表情,指揮著巡捕崗哨將記者們‘驅散’進了院子,為等待進院子的車輛清除障礙。
記者們麵色不善,一邊抱怨和抗議,然而麵對凶神惡煞的保鏢,卻也隻能就那麼的不斷後退進了院子裡。
‘障礙’被清除後,沒有熄火的兩輛車魚貫開進了院子。
之前的四個保鏢退出院子,警惕的在門外巡邏警戒。
侯平亮從後麵那輛車的駕駛室下來,與他一起下來的還有四名西裝革履的保鏢。
而院子裡的台階處,梁遇春、魯玖翻、李浩、鐘國豪等人皆是一身筆挺的巡捕製服,魚貫走來迎接。
侯平亮打開了車門,程千帆緩緩下車。
一身帥氣的高級警官禮服,將‘小程總’的器宇軒昂展現的淋淋儘致。
看到程副總下車,正了正警帽,記者們立刻一擁而上,閃光燈閃作一片。
有身姿矯健的記者甚至擠開了巡捕房的警官和西裝保鏢組成的‘保衛圈’,眼看著就要衝到了程千帆的近前。
侯平亮和鐘國豪、李浩帶人急忙控製住場麵,避免記者衝擊帆哥。
“程副總,坦德閣下已經在會議室等候。”梁遇春奉上雙手與程千帆握手,低聲說道。
“什麼時候到的?”程千帆步伐不緊不慢,同時麵帶微笑向記者們頷首,低聲問道。
“五分鐘前。”梁遇春看了看腕表時間,說道。
……
“程副總,對於江洋大盜薑騾子肆虐上海灘多年,你作為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有什麼要對廣大市民說的?”
記者們追著‘小程總’提問,閃光燈跟著一片閃。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程千帆回答說道。
“程副總,對於這種話,市民們已經聽膩了,他們希望看到行動和收獲。”
“會看到的。”程千帆答道。
“具體有什麼行動計劃嗎?”
“事關機密,無可奉告。”
“程副總,是真的因為保密原因無可奉告,還是真的無能為力?”一個女子的聲音尖銳的響起,“你難道希望看到我們明天的頭版是程副總麵對江洋大盜無能為力嗎?”
保鏢留在院子裡,程千帆在眾多手下的護衛下終於踏足捕廳的台階,他的腳步停留,一個轉身,沉靜而充滿氣勢的目光在人從中掃過。
‘小程總’的名聲並非浪得虛名,眾多記者下意識的停下追逐圍堵的腳步。
程千帆的目光鎖定一個留著齊劉海的小姑娘。
“新聞報道是你們的自由,巡捕房會誓死扞衛你們說話的權利。”程千帆微微一笑,“隨你意,這位小姐。”
說著,他轉過頭,徑直進了捕廳。
“帆哥!”
“帆哥!”
“帆哥!”
記者們被攔在外麵,隻看得捕廳裡的巡捕紛紛起立,恭敬的敬禮,口稱‘帆哥’連連。
程千帆的背影消失在步梯,遠遠傳來一個聲音,“浩子,請記者朋友吃茶。”
遠端,千北原司放下了望遠鏡,他的麵色有些陰沉,重重的冷哼一聲。
‘小程總’的排場,令他不喜。
……
“這些記者是怎麼回事?”回到副總巡長辦公室,程千帆麵色陰沉似要滴水,冷冷問道。
“打聽到了。”李浩急匆匆進來彙報,“剛從一個記者那裡打探到了,是有人說帆哥你要在巡捕房開記者會,回應薑騾子洗劫金浦大案的相關事宜。”
“放屁!”程千帆氣的破口大罵,“我什麼時候要開記者會了?”
“帆哥,我去查。”魯玖翻說道,看到程千帆點頭,他急忙忙離開了。
“小猴子,你也去。”程千帆衝著侯平亮努了努嘴,“這背後有人搞鬼。”
“是!”
……
李浩走過去關上房門。
“帆哥,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問。
“等!”程千帆來到窗台邊,抄起窗簾的一角,可以看到下麵還有記者沒有散去。
他在等特高課那便,確切的說是三本次郎那邊的回應。
‘小程總’被薑騾子案件弄得焦頭爛額,恐無暇他顧。
在這種情況下,他倒要看看三本次郎會不會找他,會在何時找他。
他隱隱有了一些猜測,現在需要隱蔽的、小心翼翼的驗證這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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