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次郎身著睡袍,他站在窗台邊看著荒木播磨上了特高課的小汽車離開。
他的眼睛眯了眯。
他知道荒木和宮崎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不過,三本次郎卻是沒想到荒木播磨竟然在明知道宮崎健太郎麵臨秘密調查的時候,依然會選擇直接來見他,為宮崎健太郎發聲。
這種行為並不常見,尤其是在特務機關內部,荒木播磨今天為宮崎健太郎說的這些話,不管將來宮崎健太郎是否清白,這都對荒木播磨來說很不利:
宮崎健太郎有問題,為他發聲的荒木播磨是要負有連帶責任的,最起碼一個昏聵無能的評價是跑不掉的,甚至會被懷疑是否是宮崎健太郎的同黨。
宮崎健太郎沒有問題?
那也不太合適,在特務機關內部,這種近乎意味著為某人背書的友誼,並不受歡迎,甚至會被視為異類。
忠誠隻限於下屬和長官之間,其他人之間的這種‘背書友誼’,在遍布機密的特務機關則容易出事。
不過,三本次郎卻並未真的惱火。
這樣的荒木播磨也許有些愚蠢,卻令人放心。
此外,荒木播磨敢直接來找他為宮崎健太郎發聲,這直接也體現了荒木播磨對他這個課長的忠心。
“小池。”三本次郎說了句。
“課長。”
“你對宮崎比較了解,你認為他是情之所至,還是在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回應我的試探?”三本次郎沉著臉問道。
這個問題似乎是難住了小池,他想了想才以不確定的口吻回答說道,“也許都有吧。”
聽到小池的這個回答,三本次郎微微頷首,麵色表情也緩和了一些。
“荒木說對宮崎不公平,你怎麼看?”三本次郎又問。
“既然有疑點,那就要查清楚,這才是對宮崎君最好的愛護。”小池這次沒有猶豫,即刻回答說道。
“查到什麼了嗎?”三本次郎問道。
“穀口寬之教授來滬的那一天,宮崎君確實是也在碼頭附近。”小池說道,“他那一天是在碼頭的茶樓與夏問樵談判,這點已經經多人證實。”
“隻不過,暫時沒有證據證明宮崎君那一天與穀口教授有過接觸,或者是他當時看到亦或是知道穀口教授來上海。”小池說道。
“是啊,如果按照有罪推論,宮崎在那天如此巧合的也出現在碼頭附近,再加上內藤小翼針對宮崎的其他懷疑和指控,這就是有問題的。”三本次郎點點頭。
儘管並無直接的證據指向宮崎健太郎,但是,這麼多的巧合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就耐人尋味了。
這便是內藤小翼留給菊部寬夫的遺物中提及的事情:
內藤小翼提出一種假設,假設宮崎健太郎實際上當時早已經提前知道自己的老師穀口寬之來滬,那麼,他的‘不在場證明’就是無效的——
當時今村兵太郎要給這隊師生製造驚喜,所以向宮崎健太郎隱瞞了穀口寬之就是晚宴貴賓之事,而正因為這個原因,宮崎健太郎的不知情使得他很快便被排除在嫌疑名單之外。
但是,一旦內藤小翼的這個假設成立,那麼,宮崎健太郎這個穀口寬之的愛徒,當時的清白之人,就要麵臨嚴苛的調查——
宮崎健太郎當時也表示他對於穀口寬之來滬上的事情一無所知,這個證詞一旦被推翻,就說明這個人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