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豐總會內部人員眾多,且三教九流魚龍混雜,要在裡麵動手的話,雖然較為昏暗複雜的環境會為動手提供掩護,但是,同樣因為人多可能引起現場的混亂,一旦一擊不中,隻要是響槍了,反而會給目標趁亂逃跑的機會。
所以,豪仔的計劃是在這夥人從兆豐總會出來的時候再動手,如此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此外,在門口動手,一擊即中後,旋即遁走,此為方便撤離。
現在,豪仔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帶領手下安穩等待。
此外,他也希望孟克圖與丁零金二人與自己能夠有默契,最好也能夠選擇在兆豐總會的門口動手。
“組長,要不要我進去與那位兄弟溝通一下。”倪大全問了句。
豪仔搖搖頭,“不必。”
無論是王鉄沐還是陳明初,亦或是何興建,都乃上了軍統刺殺名單的,這幾人也深知重慶方麵對他們是除之而後快,故而都是非常謹慎小心,並且疑神疑鬼的。
若是安排一個弟兄去接近孟克圖,這樣一個陌生麵孔是容易引起王鉄沐的懷疑的,如此反而可能打草驚蛇。
故而,豪仔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不管發生了什麼,甚至不管孟克圖兩人能否得手,兆豐總會的出口將必然成為最關鍵所在。
……
程千帆抬手看了看腕表。
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王鉄沐等人還沒有從兆豐總會出來。
這讓程千帆難免一些焦躁,他不確定是情報有誤,還是有突發導致意外情況出現,亦或是王鉄沐等人玩的太過興起,忘卻離開。
他能做的就隻有等待。
程千帆瞥了一眼兆豐公園的方向,他知道豪仔帶了行動二組的人就暫時隱蔽在兆豐公園。
就在這個時候,程千帆眼眸一縮,他從窗口看向外麵,正好可以看到兆豐總會的門口,在那霓虹燈下,一個人從舞廳裡走出來,百無聊賴的在門口抽煙。
“此人是孟克圖?還是丁零金?”程千帆心中思忖。
他在特工總部有一次偶遇王鉄沐,當時王鉄沐身邊的有兩個保鏢,其中一人就是現下在霓虹燈下抽煙的男子。
故而,他可以確定此人是孟克圖,亦或是丁零金。
也就在這個時候,程千帆瞥到行動二組一名組員走向了兆豐總會。
他的眉頭皺起,然後很快又舒展開來。
……
豪仔也盯著兆豐總會門口方向。
他並未發現此時此刻組長也正隱蔽在附近。
左廣南是他當機立斷派去與孟克圖接觸的。
此前孟克圖在舞廳內,周遭都是陳明初、何興建等人的保鏢、特務,在那種情況下,陌生人與孟克圖接觸,很難不引起可能的暗中關注,乃至是懷疑。
現在,孟克圖一個人站在兆豐總會的的門口抽煙,此乃絕佳接頭機會。
“兄弟,借個火。”左廣南的嘴巴裡叼著煙卷,走到孟克圖身邊,將煙卷拿在手中,客客氣氣說道,說著,他還搓了搓手,抱怨了一句,“這鬼天氣,冷的嘞。”
孟克圖摸出洋火盒,劃了一根洋火。
左廣南將腦袋湊過去,他以很低,隻有他和孟克圖這種緊挨著的、近距離的挨著才能聽清楚的聲響說道,“組長說了,等他們出來時候動手。”
他瞥了一眼,看到孟克圖依然是一幅麵色平靜的樣子,隻是他能夠感受到孟克圖的心跳加快,略略喘粗氣,這是情緒猛然緊張造成的。
“我們接到於兄弟的電話了。”左廣南說道。
說完,左廣南便深深的吸了口煙卷,滿足的歎息一聲,然後就那麼溜溜達達的進了兆豐總會。
孟克圖大喜,不過,等他隨後回道兆豐總會的舞廳內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方才與自己說話的那名男子的身影了。
大約半小時後,左廣南便悻悻然出了兆豐總會,嘴巴裡罵罵咧咧的,說著自己下次帶錢來定要翻本之類的話。
……
“煙館?”豪仔聽了左廣南的回報,不禁皺起眉頭,然後冷哼一聲。
兆豐總會內不僅僅有舞廳,還有煙館。
確切的說,兆豐總會的東家和日本人有著極深的利益瓜葛,拿到了日本人辦法的岩土執照,此地是滬西出了名的岩土館。
“這些狗漢奸,倒是會享受。”聶祖輝在一旁嘟囔了一句,“可憐要凍死咱們了。”
“你估摸著他們什麼時候會出來?”豪仔問道。
“不曉得。”左廣南搖搖頭說道,“不敢去問,不敢靠近,不敢打聽。”
他想了想,“不過,我估摸著抽完岩土,這幫人就要出來了。”
豪仔點了點頭,他是認可左廣南的分析的。
無論是陳明初,亦或是王鉄沐或者是何興建,這些人對於可能來自於軍統的製裁和襲殺是時刻保持高度警惕的,他們是不會在外麵過夜的。
……
程千帆將長槍從麻袋裡取出來,槍管架在二樓的內窗口,他已經做好了開槍的準備了。
方才左廣南從兆豐總會出去的時候,步伐比進去的時候要輕快,這說明左廣南已經確認了目標還在兆豐總會,大魚還在。
此外,也不排除左廣南得出了王鉄沐等人即將出來的判斷和可能。
程千帆的目光嚴峻,表情嚴峻,他的視線死死地盯著兆豐總會的門口。
大約一刻鐘後,程千帆精神為之一震:
兆豐總會的門口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喧嘩聲隱約是從兆豐總會內傳出來的,這是一夥人咋咋呼呼從裡麵走出來。
這是大魚要出來了?!
程千帆拉動槍栓,將步槍槍托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目光死死地盯著兆豐總會門口。
他做好了開槍準備。
……
兆豐夜總會門口位置。
特工總部的特務馮國珍走在最前麵,此人是王鉄沐在軍統時候的親信,曾經一起參與過河內刺殺女先生的行動,此時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了,大聲說著什麼。
在馮國珍的身後,是陳明初,此人麵色蒼白,不斷的咳嗽著,似乎是有些傷風感冒了,陳明初的身邊是簡誌平。
然後是何興建,何興建的左右兩側皆是其保鏢,此人並不是近視眼,不過,此時此刻卻是戴了一副小圓眼鏡,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而是一個教書先生。
再後麵是趙樞理,他與一個男子勾肩搭背,正在低聲說著什麼,兩人都是一幅談興很濃的樣子,似乎是頗為投契。
再後麵是王鉄沐和他的副官、保鏢孟克圖。
其他保鏢則在王鉄沐與孟克圖的身後,簇擁隨出。
就在這個時候,跟隨在孟克圖身後的丁零金忽然放緩了步伐,捂著肚子哎呦一聲。
“有馬尿要拉褲子了啊,還是要竄稀啊。”孟克圖看了一眼丁零金的背影,笑罵道。
這立刻引起了其他保鏢的歡笑聲,空氣中野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行人都已經出了兆豐總會的大門,來到了外麵。
突然,王鉄沐停下了腳步,他急匆匆往回走。
也就在這個時候:
啪的一聲槍響,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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