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萃群看向曹宇。
“不曉得。”曹宇隻得硬著頭皮說道,“王廳長回舞廳暫避,我剛才去舞廳尋找,沒找到。”
佐上梅津住一直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似乎對於李萃群對他的無視也並不在意。
“佐上中佐。”李萃群又問了趙樞理和曹宇幾個問題,然後才仿佛剛看到佐上梅津住,上來說道,“不意竟發生此等慘案,給蝗軍添麻煩了。”
他與佐上梅津住握手,“請佐上中佐放心,特工總部一定抓緊調查,早上將暴徒緝拿歸案。”
佐上梅津住麵色陰沉,“李副主任,有蝗軍士兵玉碎。”
“佐上中佐請放心。”李萃群一臉憤怒之色,“我們一定抓住反日分子,為不幸隕難的蝗軍報仇!”
佐上梅津住的目光變得凶狠,他死死地盯著李萃群,就在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川田篤人走過來在他的耳邊說道,“池內司令官指示,此事先交給極司菲爾路自查,我方可以派人督辦。”
“李副主任,我希望儘快看到你部的調查結果。”佐上梅津住冷冷說道,說著,他一揮手,示意手下憲兵將石岡山知洋等人的屍體帶走,歸隊。
李萃群看了一眼,他本意要勸說佐上梅津住將憲兵的屍體留下,最起碼也要等特工總部的法醫檢查處理後再拉走,不過,看到佐上梅津住怒氣衝衝的樣子,李萃群還是果斷選擇閉嘴。
……
也就在這個時候,方才下車之後就直奔兆豐總會內搜查的胡四水的聲音傳來,“先生,找到王廳長了。”
李萃群抬頭看,就看到王鉄沐滿臉頹然之色從舞廳內出來,他的額頭卻是鼓起一塊,似乎是被撞傷了。
“王廳長躲在岩土房的一個床底下。”胡四水走到李萃群的身邊,低聲耳語說道。
李萃群微微點頭,然後他看向王鉄沐,“王老弟,怎會鬨出這等事?”
王鉄沐看著李萃群,聽得李萃群竟連虛假的寒暄關心問候都沒有,而是如此帶有質問語氣,他心中咯噔一下。
“李兄,”王鉄沐苦笑一聲,“老弟是堪堪撿回一條命啊。”
李萃群不說話,就那麼的看著王鉄沐,他的嘴角甚至揚起了一抹笑意。
陳明初死了,死了就死了。
哪怕是何興建死了,也便死了。
最重要的是王鉄沐沒死,反叛的還是王鉄沐的親信保鏢。
最最重要的是,王鉄沐最近與丁目屯走的很近……
……
一個小時後。
午夜淩晨時分。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特工總部的禮堂依舊燈火通明,休息室內,王鉄沐呆坐一隅,一幅驚魂未定,且又唉聲歎氣的樣子。
另一邊,丁目屯得到消息後,便迅速打電話邀請已經回到寓所休息的經暮雲再趕回七十六號。
丁目屯在得知是王鉄沐的親信保鏢孟克圖等人突然開槍,射殺了陳明初等人,乃至後來還有多名日軍憲兵被打死,他的心中就咯噔一下。
在七十六號,他與李萃群明爭暗鬥有些時日了,熟諳殘酷鄭智鬥爭的丁目屯知道,這次恐怕李萃群會借題發揮,甚至是咬住王鉄沐不放,劍指王鉄沐,同時達到削弱他在特工總部的力量的目的。
所以,丁目屯讓經暮雲出麵,就是要經暮雲出麵幫忙說話,不要讓李萃群借題發揮整治王鉄沐,最起碼不能給王鉄沐定性為要反叛,那樣的話不僅僅王鉄沐陷入絕境,他丁目屯在特工總部的影響力和權勢也將受到極大的打擊。
……
李萃群看了麵沉似水的丁目屯一眼,心中也是冷笑不已。
丁目屯與周涼走的很近,這讓李萃群看到了扳倒丁目屯,徹底掌控特工總部的希望。
汪填海與周涼本就有嫌隙,既然丁目屯站隊周涼,那他李萃群自然就要去巴結汪填海。
汪填海一到上海,李萃群便呈上一封萬字長信,做了詳細的自我介紹,並說丁目屯是個“擺子”,真正做事情,且能做事情的是他李萃群。
同時為了討好汪填海,他一切都趕在丁目屯的前頭,以示願為先驅,一邊賣力工作,一邊暗下裡培養和鞏固自己的勢力。
丁目屯注意到了李萃群的表情,心中暗恨不已。
因為他丁目屯在國黨內部還是頗有號召力的,故而國黨上海黨部乃至是中統蘇滬區的人投誠加入七十六號後,大都是偏向他丁目屯的,這無疑令李萃群很頭疼。
因此,為了避免他的勢力逐漸壯大,遇有黨部特工被抓進七十六號,李萃群會親自審訊,暗示,倘若其人不願意向其靠攏,即使是有人已經表示願意投誠了,李萃群也會想辦法,甚至以對方冥頑不靈的借口直接殺掉。
說起來,中統那邊向薛應甄報送的一部分‘中統抗日烈士’名單,有一部分就是因此被李萃群殺害的。
……
經暮雲急匆匆的趕到七十六號會議室時,裡麵已經坐滿了人,丁目屯、李萃群、孟誌明、馬天悛、盧長鑫、邢國忠、胡四水、王鉄沐、趙樞理,以及一個他不認識的人等皆已落座。
而令經暮雲驚訝的是,王鉄沐的老部下馮國珍竟然是被擔架抬進會議室的,此人哼哼嗨嗨的,似乎受傷不輕。
小小會場內,暗流湧動,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王鉄沐看著神態各異的眾人,頓時感覺渾身更加不自在了。
眾人議論紛紛,最激烈的就是盧長鑫,他幾度想要拔槍殺王鉄沐,說是替何興建、陳明初報仇。
王鉄沐很無奈,他一再解釋雖然是自己的副官和保鏢開槍,但是,他自己對此是並不知情的。
他還列舉證據說,若是他也有份參與,陳明初便不是後來才會被打死了,他會第一個開槍打死陳明初。
然後,王鉄沐這句話就被盧長鑫直接抓住痛腳:
是陳明初供出了你王鉄沐,這才導致你王鉄沐被捕,然後被迫投誠的,你這話裡的意思,顯然就是還因此忌恨陳明初,說明你王鉄沐不是和大家一條心,反而是心思重慶!
王鉄沐氣急了,直呼冤枉,“我若是參與,又豈會留在舞廳,我還不趕緊跑路?”
“許是想著繼續潛伏呢。”盧長鑫冷哼一聲。
王鉄沐求助的目光看向眾人,他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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