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圃簽字同意的。”程千帆回答說道。
“陳春圃啊。”今村兵太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此人是汪填海的那位頗為強勢的太太的子侄輩,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陳氏的意誌,而那位汪夫人在很多時候是能夠決定汪填海的意誌的……
“周涼此前一直將汪填海政權的行政院副院長職務視為囊中之物。”今村兵太郎說道,“現在周涼敗給了楚銘宇,此二人現在的關係一定很糟糕吧。”
“楚銘宇說,周涼挖苦說陳氏是後宮乾政,用了‘椒房之害’來形容。”程千帆笑著說道,“那位汪夫人很生氣,似乎是在期待楚銘宇給周涼難堪。”
“勾心鬥角,亂七八糟。”今村兵太郎說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麵帶笑意的。
對於日本來說,汪氏政權就是一個傀儡政權,而即便是傀儡政權,也是要提防的,一個內部團結的傀儡政權是不符合大日本帝國的利益的,他是樂於見到汪填海的手下重臣們內部不和的。
“汪填海政權正在積極運作其所謂的還都南京計劃。”今村兵太郎看著宮崎健太郎,“你最近有時間就多去拜訪楚銘宇。”
“老師的意思是,希望我將來要去南京任職?”程千帆驚訝問道。
“或許是去南京,或許是留在上海。”今村兵太郎說道,“這都可以,但是——”
他看著宮崎健太郎,“有一點要爭取做到。”
程千帆立刻作恭敬聆聽狀。
“你要進一步提升你在汪氏政權內部的權利和地位。”今村兵太郎語重心長說道,“楚銘宇這個人,是沒有能力做好行政院副院長的,這意味著他必須更大力氣,甚至是更肆無忌憚的提拔親信,這是你的機會。”
“學生明白了。”程千帆認真點點頭。
今村兵太郎看著宮崎健太郎,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老師?”程千帆不解的看著今村兵太郎。
“健太郎,我能相信你嗎?”今村兵太郎忽而問道,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宮崎健太郎。
“老師,老師您竟然說這樣的話。”程千帆的臉上先是錯愕,然後是震驚,最後是麵孔漲紅,這是生氣,然後是羞憤的潮紅,最後還有幾分茫然,“老師這麼說,這是逼學生去死啊。”
說著,他直接下跪,淚水也情不自禁的順著臉頰滑落,落在土耳其手工編織地毯上,摔得四分五裂。
“好了,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今村兵太郎歎口氣,“我若是不相信你,便不會與你說這些事情了。”
程千帆這才轉涕為笑,“老師,請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他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學生會被嚇到的。”
“你膽子不是一向很大麼?”今村兵太郎沒好氣的瞪了宮崎健太郎一眼,“汪填海方麵,不日會擇地與梁宏誌、王克敏方麵會談——”
程千帆麵不改色,作傾聽狀,看到今村兵太郎停頓看過來,他便疑惑問道,“不是四個月前剛在南京舉辦過三方會談麼?”
“有些事情,梁宏誌、王克敏再三推諉拖延,也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了。”今村兵太郎說道,“汪填海等不及了。”
“老師的意思是,讓我也跟著楚銘宇一起,隨行參加這個三方會談?”程千帆立刻明白今村兵太郎的意思了。
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多多少少露出了,那沒有能夠成功掩飾住的不情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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