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千帆離開之後,劉波湊過來,遞給大頭呂一支煙。
“小程找你做什麼?”
大頭呂接過煙,夾在了耳朵後,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這小程也是夠有意思的,他找我弄點花旗參,說是要去看望老莫。”
“小程倒是心善。”劉波點點頭。
“是啊。”大頭呂撇撇嘴,倒是沒有多再嘴。
“覃總好!”程千帆敬禮,站的筆直。
“小程啊,不要拘束,放鬆,放鬆。”覃德泰嗬嗬笑道。
“是。”程千帆依然畢恭畢敬。
“我和肱燊兄相交莫逆,你是他的晚輩,也就是我的子侄輩,莫拘謹。”覃德泰佯怒。
“報告覃總。”程千帆朗聲說道,“私下裡,您是千帆尊敬的長輩,小子可以仗著長輩的喜歡放肆,屬下現在在聆聽覃總巡的訓示,您是屬下尊敬的長官,屬下不敢有絲毫懈怠。”
“哎呀呀,你個杠頭。”覃德泰指著程千帆笑罵了一句,露出欣賞之情,“你去見了方木恒,說說你的看法。”
“報告覃總,屬下和此人也是第一次見麵,就鬥膽說說就此次會麵所得。”
“唔,你說。”
“根據屬下的看法,方木恒也許共情紅黨,甚至可能是紅黨外圍活躍分子,不過,其人是紅黨人可能性不大。”
“哦,理由呢?”
“此人空有傲氣,實無堅韌之心。”程千帆斟酌了一下用詞,“千帆履職以來,也親手抓過紅黨,這些人被歪理邪說誘惑,千帆鄙薄其人愚昧,卻也承認這些人十分頑固,一條道走到黑,難以教化。”
“你的意思是,方木恒不是這樣的人?”
“方木恒此人受困囫圇,強裝鎮定,實則內心怯懦。”程千帆搖搖頭,“而且,觀其言行,極為幼稚。”
“你啊你。”覃德泰哈哈大笑,“方木恒被很多人譽為青年才俊,到了你的嘴巴裡就如此不堪。”
“這隻是屬下的淺薄的看法。”程千帆正色說,“也許此人無比較滑,故意表演蒙蔽了屬下也有可能。”
“不要妄自菲薄。”覃德泰輕笑一聲,上來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相信你的判斷,這樣,你告訴你那個小女朋友,讓她不要擔心,方木恒再關兩天,磨一磨他的性子就可以放了。”
“覃總。”程千帆急忙辯解,“屬下和方家小姐隻是兒時玩伴,多年未聯係,並無私情,此番也是秉公行事。”
“你小子,急什麼,我當然相信你的行事為人。”覃德泰嗬嗬笑,看到程千帆還要辯解,哈哈大笑,擺擺手,“去吧。”
“是,屬下告退。”程千帆無奈,敬禮,退出辦公室,輕輕的掩上房門。
待程千帆離開後,覃德泰打開抽屜,掏出一個黑色封皮的本子,上麵寫了不少名字。
覃德泰提筆,思考了一番後,才在程千帆的名字後麵標注:無可疑。
想了想,又畫了圈,添了個暫字:暫無可疑。
離開總巡長辦公室的程千帆,感受著沿途同僚羨慕的目光,和眾人打著招呼。
他的內心卻並不平靜,他在檢討自己的言行有無過失。
對於老謀深算的覃德泰,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程千帆不認為單憑自己的一番話,覃德泰就會認同方木恒不是紅黨的判斷,但是,覃德泰的表現卻給他一種感覺,這位總巡長閣下實際上對於方木恒案並沒有放在心上。
以覃德泰的身份,他說過幾日會放人,自然會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