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看到房簷下已經插了柳條,會心一笑。
宋甫國安排他去杭州受訓,程千帆仔細思量,自己行事謹慎,並無暴露於特務處之可能。
杭州之行料來確是受訓,應不是陷阱。
隻是,此事太過突然,打亂了他的計劃。
朱源的身份雖然還沒有完全查明,但是,種種跡象表明此人大有問題,這件事始終是一個隱患。
霞飛路的百草藥材鋪,以及城隍廟的會昌茶樓,按照老莫的交代,此兩處應該是日特的掩護據點。
因為和組織上失聯,這些情報他都無法及時向組織彙報。
此外,自己已經成功打入特務處,並且即將前往杭州受訓,這個情況也應該向組織上彙報、備案。
程千帆揉了揉太陽穴,他現在倍感疲憊和孤獨。
現在的他就是孤軍奮戰在敵人巢穴的戰士,不僅僅是險惡的環境讓他覺得如履薄冰,最重要的是這種孤獨感無時無刻都在折磨著他。
竹林同誌曾經說過,地下工作最難的就是,身處無儘黑暗,心中要始終夢想光芒。
程千帆現在愈發理解這句話的意義了。
薛華立路,中央巡捕房的值房。
眾巡捕還在議論著延德裡的槍擊案,都在感歎小程的運氣真好,這樣的伏殺竟然能逃過一劫。
“小程真是命大。”
“是啊,現場我看了,滿地的彈殼。”
“你們說,蘇俄人是不是瘋了?”
老黃麵色驚慌的突然衝了進來。
“老黃,又喝高了?”劉波笑著問。
“老莫,老莫”老黃彎著腰,氣喘籲籲說道。
“老黃,我不是讓你去看老莫了麼?”馬一守皺著眉頭問,“你還沒去?”
“老莫”老黃麵孔漲紅,終於順過氣來了,驚慌喊道,“老莫死啦!”
眾人皆是愣住了。
“什麼?”劉波更是直接驚呼出聲。
“老黃,晌午不到就喝昏頭了?”馬一守皺著眉頭,一拍桌子。
“馬頭。”老黃連連擺手,“我沒亂講,老莫真的死了,我去他家裡,門反鎖著,我喊老莫,老莫,沒人應我。”
“沒人應,也不是死了啊。”大頭呂說道。
“你聽我講完啊。”老黃急了,“我使勁趴門縫看,就看到一個人吊在梁上,看著像是老莫。”
眾人大驚,終於意識到老黃不是喝高了說醉話,八成這老莫是真的出事了。
隻是,老莫上吊?
眾人皆是搖頭,那混蛋會上吊?不可能的事。
禍害遺千年,這年頭,就老莫這種壞的冒水的家夥活得最滋潤,他舍得上吊?
程千帆再次出了門,他叫了黃包車,繞了個遠路來到一家糕點店。
這家店的青團子是老字號,遠近馳名。
不少老餮寧願腳底板受苦,每年清明前後也定要跑來買一份,滿足等待了一年的口腹之欲。
拎著食盒,程千帆信步走在街道上。
驀然,他的眼中露出一閃而過的驚訝之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