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了川田永吉一眼,“川田君果然好久沒有回去了,烏烏先生五年前就去世了,神廟的大師傅後來養了一隻小武先生。”
“原來如此。”川田永吉點點頭,“離開家鄉太久了,真是想念啊。”
說著,他露出笑容,“宮崎駿君,再見了,希望下次相見,你我可以把酒言歡。”
“川田君,我也期待這那一天。”程千帆微微鞠躬,“保重。”
“保重。”川田永吉鞠躬回禮。
程千帆拎著皮箱,安靜的看著川田永吉在眾人的簇擁下離去。
烏烏先生是一直狸貓。
是二鬆神廟的神貓,福島當地人很喜歡。
小武先生也是一隻狸貓。
今井太當做是趣事和他講述過。
他的後背是細密的冷汗,川田永吉的謹慎和狡猾,超出了他的想象,好在他知道這件事。
就在這個時候,他此前見到過的那個中山裝的年輕人小跑過來,低聲說,“宮崎先生,川田君讓我轉告您,在杭州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拿著這張名片去日租界尋找岡田俊彥少佐。”
說著,他將一張名片遞給程千帆。
“川田君有心了,替我謝謝他。”程千帆雙手接過名片,說道。
程千帆待川田永吉一行人登上來迎接他們的汽車,這才拿起名片看。
滿洲京之丸商會理事川田永吉。
從東北來的?
程千帆心中一動。
他將名片收起來放進兜裡,拎著皮箱出了站台,伸手召了輛人力車,“去之江大學,在學校附近找一個乾淨清爽的客棧。”
杭州的市麵非常熱鬨,熙熙攘攘的人群。
挑著擔子販賣貨物的小販沿途吆喝。
小孩子圍著賣糖人的攤子,嗦著手指流口水。
一處掛著基督教青年協會的牌子的門麵,門口擺了台球桌,幾個西裝革履、戴了墨鏡的年輕人叼著煙,放肆的談笑著。
“先生,這家蘊隆客棧是這兒最好的。”人力車夫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下。
程千帆下車,殷勤的車夫要幫著拎箱子,被程千帆婉拒了,訕笑一聲,在前麵引路。
“不用找了。”
“謝謝,謝謝,先生好心人。”
程千帆付了車資,看著人力車夫和客棧老板低聲哈腰的說著什麼,客棧老板丟出兩毛鎳幣,車夫高興衝著接住,衝著程千帆賣笑鞠躬,這才高興的拉著車離開了。
“這位先生,本店有甲乙丙三等房,您是”
“一間上房,我不喜歡熱鬨,安靜點的。”
“好嘞,您跟我來。”
程千帆在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做,蒙上被子假寐。
約莫兩個小時後,他下床打開皮箱,裡麵有一些換洗的衣物。
還有一個木盒。
他打開木盒,盒子裡放了一把嶄新的毛瑟手槍,一個壓滿子彈的備用彈匣。
仔細檢查了一番後,程千帆拿起木盒,用牛皮紙包好,隨手放進一個裝了書籍的布袋內。
施施然的出了房間,和掌櫃的打了聲招呼,出了客棧。
轉了好幾圈後,他來到距離客棧好幾條街的一個偏僻的弄堂裡,用匕首撬開土牆的磚塊,摳出裡麵的土,弄出一個牆洞,將裝槍的盒子塞進去,重新填上青磚。
走了兩步,撿起地上的狗屎,毫不在意的糊在青磚上。
隨後到了一個小河邊洗了手,叫了一個黃包車。
先是去了距離此地頗遠的熱鬨的禦街。
逛了好一會,才從另外的巷子裡出來,叫了輛人力車。
“去雄鎮樓。”
坐在人力車上,此時的程千帆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川田永吉是不是相信他了,是否會在他離開車站後繼續派人跟蹤他,所以他不敢直接去雄鎮樓。
不管對方如何行事,他自己必須足夠謹慎。
“行了,到這裡吧。”
程千帆下車,付了車錢。
走了幾十米遠,來到了掛著牌子院落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