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上決定,組建滬上‘火苗’潛伏小組。”程敏的語氣是振奮的,“火苗小組直屬於翔舞同誌領導,由翔舞同誌委托農夫同誌負責具體聯係、指導工作。”
“調派吳歡同誌、謝若男同誌、曹宇同誌加入火苗小組。”
程敏停頓了一下,“曹宇同誌目前就在滬上,吳歡同誌以及謝若男同誌目前在南京,組織上安排兩人假扮夫妻,會在三日後抵達滬上。”
“曹宇同誌負責外聯和交通。”
“吳歡同誌擔任火苗小組秘密電台的報務員。”
“謝若男同誌負責內勤工作。”
程千帆點點頭。
一名交通外聯,一名電報報務員,一名內勤,加上他這個‘火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個小規模的潛伏小組就誕生了。
“在上海黨組織這邊,由上海市委高官彭與鷗同誌擔任火苗的單線上線。”
“這是同彭與鷗同誌的聯係時間、方式和暗號。”程敏將一張紙條遞給程千帆。
程千帆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確認自己牢牢地記清楚了,劃了一根火柴,將紙條點燃。
儘管他與彭與鷗已經是‘非常熟悉的陌生人’了,但是,接頭依然需要警惕,嚴格遵照組織規定的接頭程序。
程敏看了弟弟一眼,她意識到弟弟的謹慎已經鐫刻到骨頭裡了。
……
“程敏同誌。”姐姐露出溫柔的笑容,指了指自己,“也就是我,是火苗小組的緊急聯係人。”
程敏有自己的工作安排,她不是火苗小組的成員,隻是緊急聯係人。
這個緊急聯係,一般隻有十萬火急的情況:
譬如說火苗的上線彭與鷗同誌那裡出事了,亦或是火苗小組的秘密電台被敵人破獲,無法同中央直接聯係。
或者是有成員被捕,火苗小組麵臨被敵人破獲之危機。
甚至是程千帆本人犧牲了。
在這種情況下,需要向中央緊急通報,可以動用這條秘密聯係線。
如果可能的話,程敏希望‘火苗’小組永遠不要因為革命工作需要、同她這個緊急聯係人發出聯絡暗號:
那意味著情況危急,以及流血和犧牲。
程千帆牢牢記住同姐姐的緊急聯絡暗號,聯絡暗號有兩種,一個是他本人來聯係程敏,這個暗號比較簡單。
另外一個暗號相對複雜一些,這是他本人無法親自聯係的情況下,‘火苗’小組的成員按照他的吩咐來聯係程敏時候所需的暗號。
這種情況,最大之可能就是他本人被捕、或者是犧牲了。
聽著程千帆在默記緊急聯係暗號,程敏在內心祈禱,祈禱永遠不會需要用到這個複雜的聯絡暗號。
腦海中想象一位陌生的同誌通過這個聯絡暗號與她接頭,告訴她,‘火苗同誌犧牲了。’
隻是想想,她就感覺無法呼吸。
……
短暫的相聚,分彆的時刻來到。
程千帆問姐姐要了紙筆,他習慣性的用左手握筆,用歪歪斜斜的筆跡寫出一個地址。
隨後從兜裡摸出一把鑰匙。
“台斯德朗路三十六號。”程敏接過紙條,先是疑惑,不過,很快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你讓我去這裡。”
“是的,姐姐,這裡不能留下來過夜,太危險了。”程千帆說道,“這是我為自己留的安全屋,非常安全,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安全屋。”
程千帆說著,用鉛筆在一張紙上畫了一個平麵示意圖,邊畫邊說,“左邊臥室的櫃子可以推開,這裡有夾牆,可以臨時躲藏一個人,進去後,有一條繩可以將櫃子拉回原處,繩子是活扣,記住收回去。”
“這是雜物房,窗戶有一個活扣,從這裡掰下去,可以將窗戶推倒,踩著板凳翻窗戶出去,窗戶外麵是死巷子,而且鄰河,因為河麵寬闊,這裡幾乎就是死路,敵人反而不會注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