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風接過電文,入目看,粗略掃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關鍵信息上:
日人上海特高課高級特工影佐英一身中多槍、頭顱被打爛,當即斃命。
叛國者肖振中,為南市情報組組長顧楚芳手刃製裁!
“好!好!好!”戴春風手持電文,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咬牙切齒說道,“影佐禎昭,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沒想到,竟真的被青鳥和宋甫國聯手做成了。”齊伍也是嘖嘖稱讚,“宋甫國連番失手,終於做成了一件大事。”
“行了,你想要誇青鳥就直接誇。”戴春風麵帶春風,笑著說道。
齊伍這話,看似是誇讚宋甫國,實則是誇讚‘青鳥’。
“不是我要誇,這個小老鄉自己很爭氣。”齊伍微微一笑,說道,絲毫沒有小心思被處座看破的尷尬:
他誇讚青鳥,不僅僅因為青鳥表現出色,也不僅僅因為青鳥是江山小老鄉,更因為他察覺到處座對青鳥的青睞。
“你是不知道,這個小老鄉可了不得。”戴春風擺擺手,得意一笑,“前天,川田永吉被處決的報告呈送到老頭子那裡,老頭子竟問我,‘我記得是顧之先生的孫子抓住此人的?’”
……
親自護送姐姐到了台斯德朗路三十六號之安全屋,程千帆才離開。
他沒有回家,他打算去何關租的房子那裡看看,自從劉波被以‘紅黨分子’的身份抓捕之後,何關就變得有些奇怪,行蹤不定,他擔心這個魯莽的家夥會闖出簍子。
此時此刻,何關正走在巷子裡。
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了,乞丐閒漢就睡在街道兩邊,何關小心翼翼走著,避免踩著人。
七繞八繞,他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看到這附近沒有其他人,他鬆了一口氣。
他敲敲門。
“誰呀。”裡麵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何關突然有些緊張,嗓子乾癢,他沒回答,咳嗽了兩聲。
……
黃小蘭順手握住火鉗子,走到門後,再次問,“誰?”
“是我。”何關說。
“誰?”黃小蘭再問,她已經準備呼喊救命了,阿媽帶弟弟去外婆家了,阿爸上夜工,還沒有回來,家裡就她一個人。
“我,我是何關啊。”何關結結巴巴說。
“你,你找我做什麼?”黃小蘭小聲問。
“我,我想和你說句話。”何關拳頭攥緊,麵孔漲紅,似乎是鼓起了最大之勇氣,“黃同學,我,我喜歡你。”
“啊呀,你,你瞎說什麼。”門內的黃小蘭又羞又急。
“我沒瞎說。”何關慌忙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子裡都是這個女孩子的身影。
那次害的這女孩哭鼻子後,女孩的媽媽到家裡告狀,何夫人將何關狠狠的罵了一頓,最後問‘那妮子長得怎麼樣?’
何關腦子裡懵了,他沒有回答,隻是腦海中竟會浮現出女孩子的漂亮大眼睛。
隨後這兩個月,何關回家住的次數明顯增多,而他也經常會和這個女孩在巷子裡遇到。
小姑娘從一開始的怒目相視,到能夠打招呼,再到偶爾能閒聊兩句。
何關不知道黃小蘭是怎麼想的,他滿腦子都是對方。
“哎呀,你還說,你快走吧,我阿爸快回來了。”黃小蘭氣惱的在裡麵說到。
沒有回答。
過了好一會,依然沒有回答。
黃小蘭手裡攥著火鉗子,拉開門閂,打開門。
外麵沒有人。
月色下,小姑娘看到地上有一張信封。
刷的一下子,黃小蘭的麵孔羞紅,迅速彎腰將信封拿起來,做賊一般看了看四周,夜色深深,沒有人。
關門上拴,黃小蘭湊到自己的書桌前,燭光的照射下,她從信封裡抽出一封信。
第一次收到‘情書’的小姑娘既忐忑又害羞,還有一絲絲期待。
信很短,字很醜:
黃同學,我去扛槍揍小日本了,將來若能活著回來,你還未嫁人,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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