憩廬。
侍從官引領著戴春風入內,遠遠的就看到了王之鶴。
“學長好。”戴春風連忙打招呼。
“羽穠啊,大半夜的,委員長昨日剛從廬山回來,這才將將入睡,你便來打擾。”王之鶴沒好氣說道。
“軍情緊急,還望學長見諒。”戴春風陪著笑,輕聲說。
“好啦,你去吧,委員長在等著你呢。”王之鶴不耐煩的擺擺手。
“那我去了。”戴春風微笑點點頭,走開後,他的臉色變得陰沉,旋即恢複了平靜。
王之鶴豈能不知道他深夜來拜見老頭子是有軍機要事?
這家夥就是故意站在這裡,在他麵前擺譜,順便敲打他。
……
對於王之鶴,戴春風內心一直有根刺。
當年戴春風落魄,去徐州北伐司令部投奔常凱申的時候,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常凱申其人。
沒得辦法,他便每天餓著肚子、穿了軍裝,自動跑去司令部站崗,名為‘保護校長’。
常凱申每天經過,卻一直沒有注意到戴春風。
後來才發現衛兵多了一個人,引起一陣慌亂,如此,才知道是戴春風每天自動來站崗。
常凱申很高興。
王之鶴卻很生氣。
衛兵多了一個人,他竟然沒有發現,這是失察。
常凱申離開後,王之鶴上去就質問戴春風,“誰派你來站崗的?”
“我是校長的學生,我自願來的。”
“你他娘的也配!”王之鶴大怒,踹了戴春風好幾腳,把他打跑了。
隨後幾天,戴春風繼續來自動站崗,但是,依然是每次都是被王之鶴給揍跑了。
直到戴春風被時任常凱申司令部情報聯絡組之副官胡靜安要了去搞情報工作,才算擺脫了王之鶴的‘欺負’。
即便是戴春風現在權柄日盛,王之鶴每次遇見他還是會故意擺譜,甚至會故意諷刺挖苦。
在戴春風的保險櫃內,關於王之鶴的材料,足足上千頁。
都是王之鶴的黑料。
譬如說,王之鶴經常會嘲笑委座和夫人之間‘打鈴、打鈴’的叫法,說老母雞才會打鳴。
常夫人對此很不滿,一直嫌棄這個侍衛長‘土裡土氣’。
譬如說,西安事變後,王之鶴再度執掌侍從室,他上任後便批評此前一度接替他的錢達俊做事不行,在西安沒有保護好委座。
“我在的時候,從來不會出事,我一離開,就出那麼大的事情。”
很快,錢達俊被人秘密告知了這件事,同王之鶴關係也有些疏遠了。
不過,這些還不夠,還不足以動得了王之鶴。
側恁娘。
戴春風內心裡暗暗發狠,他在等待機會,早晚報仇。
……
“好滴很!好滴很!”常凱申雙手拿著‘青鳥’來電之電文,高興的連連說道。
能夠捕獲日本內閣以及軍部之如此重要戰略情報,常凱申喜出望外。
“什麼叫做國之乾城,這樣的便是國之乾城!”校長高興的拍著學生的肩膀,“你做事,我素來是很放心滴!”
“這是學生份內之事。”戴春風恭恭敬敬說道。
“我知道,你是我滴好學生,我很滿意。”常凱申坐在沙發上,示意戴春風落座,“程千帆也是我滴好學生,你們一個學長,一個學弟,這是黃埔精神的傳承,好滴很!”
受到領袖誇獎的戴春風心情愉快,同時內心頗為驚訝,常凱申言語中誇獎程千帆也是他的好學生,這句話非同小可。
要知道,老頭子向來隻承認黃埔學生是天子門生。
程千帆是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步兵科第十期,且是肄業生。
現在能夠贏得這樣的誇獎,在黃埔學生之外,幾近罕見。
便憑這一句話,以後程千帆覲見委座,也可以稱呼一聲‘校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