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你確認瀨戶內川沒有向你提及這件事?”三本次郎表情嚴肅問。
荒木播磨仔細又回憶了一番,搖搖頭,“確實是沒有,我記得清清楚楚,瀨戶君並沒有提到曹宇稱呼他為餘暢同誌這件事。”
三本次郎表情變得凝重。
曹宇言說有證據可以證明劉波承認自身便是魚腸。
這令三本次郎很驚訝,他第一反應是這個黨務調查處的特工蠢到家了:
曹宇所謂的證據,極可能是紅黨安排好的,事到如今,此人竟然還猶不自知。
不過,三本次郎還是耐著性子聽了曹宇的口供。
曹宇所說的證據其一:
他同劉波對上了暗語。
不過,三本次郎詳細詢問了所謂的暗語,看似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實際上設計這個暗語之人極為狡猾,因為劉波無論如何回答,都能對的上。
狡猾的紅黨利用的便是黨務調查處下意識認定、或者是傾向於希望認定劉波便是魚腸之心理,設置了此種暗語。
且這個暗語不是為了確認劉波是不是魚腸,暗語本身是安排曹宇這個紅黨同魚腸接頭,以茲互相取得信任之用的。
這本身便是已經有了確認劉波是魚腸的前置條件。
局中人因為這連環套一般的心理暗示,很難不上當。
但是,三本次郎是局外人,瀨戶內川是帝國潛伏特工,不是紅黨,正因為知道劉波不可能是紅黨,所以,三本次郎不會被迷惑。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所謂的暗語是有問題的。
旁觀者清,三本次郎看的透徹,他也不得不承認設置這個陷阱的紅黨極擅長琢磨對手的心理,並且以茲設套。
所以,曹宇言說劉波承認自身是魚腸,給出的此一證據是不成立的。
問題就出現在曹宇所供述的第二個證據。
曹宇言說自己在第一次探監、臨彆之時親口稱呼劉波為餘暢同誌。
劉波當時對於這個稱呼並沒有較為明確的回應。
這看似沒有問題。
但是,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因為荒木播磨此後去法租界靶子場監獄探監瀨戶內川。
瀨戶內川主動彙報、講述了有紅黨曹宇來探望自己,並且言說會加緊營救他出去之事。
但是,瀨戶內川並沒有提及曹宇第一次探監之時稱呼他餘暢同誌之事。
這就有問題了。
三本次郎仔細思考,他直接用燒的通紅的烙鐵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便去了大半支香煙。
腦子裡的思路逐漸清晰。
三本次郎認為這件事有三種可能:
其一,瀨戶內川忘記了這件小事,因為曹宇也交代他隻是在第一次探監、臨彆之時低聲稱呼劉波為餘暢同誌,此後便沒有再提及這個名字。
所以,有一種可能是瀨戶內川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故而在荒木播磨探監之時,瀨戶內川忘記了這個小細節。
不過,三本次郎覺得這種情況之可能性較小,以他對瀨戶內川的了解,特彆是瀨戶內川所表現出來的分析能力,瀨戶不像是會忽略這種看似不重要,實則蘊含重要信息的事情的。
還有一種可能,那邊是瀨戶內川沒有忘記這個細節,但是,出於某種未知的緣由,他沒有向荒木播磨主動彙報這件事,他隱瞞了!
如果是這種情況,就耐人尋味了。
瀨戶內川為何要隱瞞?
無論是從哪一種角度來分析,瀨戶內川作為帝國之潛伏特工,都沒有隱瞞此事之理由。
除非
瀨戶內川對帝國不忠?!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曹宇撒謊了,他並沒有稱呼過劉波餘暢同誌!
曹宇隻是為了取信他們,為了不再受刑,故意這麼說的。
三本次郎看了一眼傷痕累累,一臉驚恐的曹宇。
“我要知道他有沒有說實話。”三本次郎對荒木播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