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此人對阪本良野的秉性並不了解,簡單的道聽途說便往阪本良野的身上靠,是為不智。
阪本良野意識到對方水平一般,一個勁的巴結,以阪本良野的秉性,自然不喜。
而趙義隻是將阪本良野當做暫時可茲利用之人,利用完了,便不再理會。
這更是大錯特錯。
既然已經扮演了阿諛逢迎之人,即便是被阪本良野所嫌棄,此後也應該再看準時機湊過去巴結一番,雖然這會讓阪本良野更加不喜,但是,卻可以坐實了他是阿諛奉承之人的特質。
如此,才不會令阪本良野起疑心。
否則,前番曲意逢迎、巴結,後來卻主動撤開,沒有再糾纏,前後秉性不一致,這便是一個疑點。
也就是阪本良野不是特工,隻是一個理想化的日本文藝青年,才不會起疑心。
要是換做彆的有經驗和警惕的日本人,趙義現在也許已經在特高課的審訊室了。
日本人對中國人天然不信任,哪怕對方是親日分子,隻要有一絲絲的懷疑,便會直接索拿審問。
此外,如若程千帆得知趙義會選擇阪本良野為目標來利用,他會直接反對的。
阪本良野是他選中的長期利用對象,絕對不允許趙義冒冒失失的接近。
程千帆列出的一、三條,分析了趙義在此番行動中的錯處。
豪仔驚訝不已,在他想來,趙義能夠想到利用日本人作掩護來探查情報,做得非常不錯了,卻是沒想到在組長眼中竟然有這麼多的錯處。
組長不愧是組長。
“還有一點,此次探查情報,趙義實際上並不需要找日本人打掩護,作為情報人員,將自己隱藏在眾人中,默默觀察,實則是最穩妥的方法。”程千帆表情陰沉的說。
豪仔想了想,點點頭,組長說的沒錯,安安穩穩,小心做事確實是情報人員最穩妥的辦法。
太高調了,反而容易引人注目。
“最近這段時間,你暫時切斷和趙義的聯係。”程千帆果斷說,“注意觀察趙義那邊的動靜,確認沒有問題後,半個月後再與他聯係,將我的這番話轉告與他,警告他,以後必須嚴格聽從我的安排,再有擅自行事之舉動,家法從事!”
“是!”
程千帆沒有再說話,恬適的享受咖啡。
過了一會,他起身,拿起文件袋放進自己的提包裡,拍了拍豪仔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乾得不錯。”
他趕時間,必須立刻回家,仔細研究趙義的彙報材料和公大紗廠的軍事草圖,隨後便需要立刻向南京總部發報,彙報此次對公大紗廠的偵查情報以及昨日之行動綜述。
出了凱倫咖啡館。
程千帆叫了輛黃包車。
“延德裡。”他上了黃包車,說道。
“好嘞,您坐好。”
坐在黃包車上,程千帆還在考慮趙義的事情,從他內心來說,以此次趙義之行動來考量,他並不滿意,對此人的評價也偏低。
或者說,他不喜歡趙義擅作主張的行為。
他此前已經讓豪仔叮囑過趙義,要小心從事,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要小心、低調,很顯然,趙義沒有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或者是明白了,但是,沒有聽從。
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都令他非常不滿。
距離延德裡還有兩條街的路程,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奧斯汀轎車停在路邊,一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男子站在車邊,隱晦的看過來,悄悄的打了個手勢。
程千帆心頭一驚。
那是荒木播磨,他在這裡守候他。
“停車。”
“先生,延德裡還沒到呢。”車夫停下來,說道。
“就在這裡吧。”程千帆摸出兩枚兩角的鎳幣,遞給車夫。
此時此刻,他隻覺得手裡的提包重若千鈞。
腦子裡立刻有兩個考慮:
假裝將提包遺忘在黃包車上?
他第一時間便否決了,這樣做的結果隻有兩個,一個是車夫沒有當即發現,但是,很快車夫便會發現,如若車夫打開提包,發現裡麵的文件和軍事草圖,他的身份便暴露了。
或者是車夫當場發現客人遺忘了提包,自然會喊住他,將提包交還給他,那麼,他遺忘了提包的行為,便會被荒木播磨看在眼中。
荒木播磨是專業特工,勢必會起疑心:
隨身提包會遺忘?
所以,程千帆幾乎是瞬間便做出了選擇,也是必須做的唯一選擇:
他隨意的拎著提包,朝著荒木播磨的小汽車走過去。
“程巡長,我們老板有事情請您過去商談。”荒木播磨拉開車門,恭恭敬敬說。
“什麼事情,還勞煩黃老弟親自來接。”
“程巡長到了便知道了。”荒木播磨微笑著,說道,自己也上了後排座位,緊挨著程千帆坐下。
“開車。”荒木播磨衝著司機命令道。
車子一直沒有熄火,司機直接開車,飛快的離開。
程千帆瞥了一眼,看到荒木播磨的右手一直貼在身前,這是隨時準備掏槍的姿態。
他的心猛然一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