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子雖然簡單,也缺乏技術含量,但對付一般人來說,卻是招招見血的三板斧,劈頭蓋臉使出來,實在難以抵抗。
“也好,來錢塘已逾兩日,該去見見顧縣令了。不勞眾位動手,前頭帶路便是!”
鄭賊捕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露出幾分笑臉,道:“我們也是接了詹郎君的具狀,這才過來看看,孰是孰非,還得稟告明府裁奪。既然爾等識趣,那就不上刑具了,走!”
詹珽臉色不豫,道:“鄭兄,你……”
鄭賊捕拱拱手,打斷了他的話,道:“詹郎君,還是那句話,孰是孰非,自有我家明府公斷。放心吧,你是錢塘名士,明府公正賢明,總不會偏袒外人,讓你受委屈!”
公門是修行的地方,但凡能在裡麵混出點頭臉的無不是見風使舵,滑不留手的猴精,鄭賊捕話裡透著話,三言兩語點了點詹珽,又不給徐佑等人落下口實,倒也是個人才!
“剛才動手的是他,我是主謀,由我們兩人跟你去就是了,鄭賊捕以為如何?”
鄭賊捕想了想,反正人在至賓樓,也丟不了,點了點頭,道:“走吧!”
徐佑對何濡使了眼色,讓他和秋分留下,照顧還在房中病臥的履霜,自己卻與左彣跟著賊捕和街卒一同離開。經過詹珽身邊時,道:“無屈郎君,我們這是去縣衙投案,在縣令未曾決斷之時,何郎君他們的安全就要交給你保護了。若是出了什麼差池,縣令追問起來,怕你不好交代。”
詹珽恨的牙齒癢癢,目送徐佑他們離開,怨毒的眼神久久不絕,甩袖往外麵走去。到了院門,怒道:“將門封起來,派人把守,除了縣衙來人,其他的一律不準進出!”
出了至賓樓,天光近晚,路上行人漸少,漫天的霞彩籠罩在山水之上,將這座錢塘古城描繪的如同仙境一般。
“郎君果真認得顧明府?”鄭賊捕試探著問道。
徐佑反問道:“敢問賊捕大名?”
“在下鄭經!”
正經?
這名字一聽就不正經,徐佑忍著笑,道:“鄭賊捕可能誤會了,我跟顧縣令素不相識……”
鄭經眼珠滾動,又道:“可是家族淵源?”
“言重,顧縣令出身吳郡顧氏,世代茂族,我不過庶門齊民,豈敢高攀?”
“齊民?”鄭經的眼中已經露出了陰霾之意,道:“郎君來錢塘為了何事?”
徐佑奇道:“詹郎君沒跟你言明嗎?我是遷籍到錢塘來落戶的齊民……”
鄭經跟詹珽素有往來,平日在至賓樓飲酒作樂,花費一般都給免了,交情還算不錯。所以這次一接到他派的人來通稟,說有人鬨事,立刻帶著手下過來撐場子。要不剛才看徐佑氣度不凡,左彣身手了得,且言語中似乎跟顧縣令有所牽連,這才改了態度,本著小心為上的處世法則,寧放過,不殺錯。
沒想到竟然真的隻是個寒門的破落戶,在本鄉本土待不下去,跑到錢塘來入籍的普通齊民,鄭經臉色一黑,道:“既然是犯人,誰準你跟本賊捕並行於路的?來人,押後看好了!”
左彣冷哼一聲,護在徐佑身旁。徐佑算是見識了這些最下層的皂隸們的千萬張嘴臉,笑道:“鄭賊捕,縣衙應該離此不遠,反正用不了多長時間,你且忍忍,真到了那,我被顧縣令斥責,你再翻臉不遲!”
這話乍一聽是為鄭經著想,可他怎麼琢磨怎麼不是味道,卻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隻好黑著臉打頭先行。其他挎刀街卒分成圓狀將徐佑左彣圍在中間,看上去倒像是顧縣令巡視民情,鄭經開道,街卒拱衛一般,引得偶爾路過的無知村夫一陣驚呼,嚇的急忙避開道左,恭恭敬敬的讓他們橫行無阻。
錢塘縣衙,遙遙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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