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對衡陽王並不陌生,當初在晉陵時袁青杞就因為被逼婚而問計於他。至於太子,更是深深的印在了骨子裡,傾儘江河之水亦不能忘。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平凡得不像是門閥侍女的十書,竟然能夠出入東宮,上得了如此大的台麵。
徐佑心性堅毅,等閒不會為外物所動,可此時此刻,卻真的驚呆在當場。
“你確定?”
詹文君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那年上元節,我隨……殿下,”十書看了眼徐佑,但還是決定說出一切,畢竟事關重大,有個聰明人做參謀總是好的,“從江夏赴金陵進謁主上,太子代主上設宴,請在京的諸王齊聚東宮,共敘兄弟久彆之情。我清楚記得,這個人名叫李季,是衡陽王的侍衛之一,當然了,那時的他錦衣在身,意氣飛揚,不像今日這般落魄,但樣貌卻是沒變,所以剛才一進來,我就認出了他。”
徐佑心中一動,終於明白為什麼十書能在詹文君麵前如此的放肆,為什麼郭勉在大力扶持詹文君時,還要留十書這樣一個刺頭來給她添堵,究其原因,十書原來是江夏王的親信!
隻看她能夠跟隨江夏王參加太子的宴請,就明白此女的身份不容小覷,就算不是絕對心腹,也跟郭勉的地位差相仿佛!
或者腹黑一點,江夏王讓她來錢塘執掌泉井,是不是從另外一個層麵說明對郭勉並不是那麼的信任?暗中有監視之意?
不管真相如何,以十書這樣的出身來曆,難怪詹文君對她的種種僭越視而不見,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李季……”
詹文君重複了兩次這個名字,皺眉道:“我們跟衡陽王一向沒什麼來往,他派人來窺探府中隱秘,到底是何用心?”
“以前是沒有來往,隻是……”
十書苦笑了一下,道:“現在卻不能這般說了……”
詹文君也是一等一的厲害,立刻明白十書意有所指,沉吟再三,道:“十書,家舅身處險境,我們四麵受敵,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時。徐郎君也不是外人,與我等禍福相依,任何事都無須瞞著他。你要真的了解前因後果,還請明言相告。否則不知己也不知敵,這一仗我們毫無勝算。”
十書其實已經下定了決心,正如詹文君所說,那個秘密在李季出現的時候已經不是秘密了,若是再有所隱瞞,後果實難預料。
“瀑布中其實關著一個人……”
“是誰?”
詹文君知道關著人,但郭勉不知出於何故,不讓她沾手此事,所以具體是誰卻不知曉。
“當今主上的十七女、海鹽公主安玉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