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打了個寒顫,道:“不……不會!”
離開縣衙,左彣迎了上來,道:“郎君,沒事吧?”
“沒事,遇到點小麻煩,耽誤了一會。外麵的那些人,查明白了嗎?”
左彣陪著徐佑來到縣衙,發現四周有些不明人士,於是留在外麵探查究竟,低聲道:“大約有三十人,武功修為還可以。他們占據了周邊的高處,視野遼闊,可以嚴控所有進出縣衙內府的道路,號令森嚴,防禦嚴密,應該是顧氏的精銳。”
徐佑順著交錯起伏的屋簷望向對街一處隱秘的黑暗,不出意外,那裡藏著一名顧氏的部曲。可能感覺到徐佑的目光,悄悄的往裡麵躲了躲,卻不小心踩碎了一片青瓦,在寂靜的夜空裡如同一聲炸雷。
幾乎瞬間,黑影消失,另外換了一個位置,圍繞他的這個點,整個防禦網進行了細膩的微調,依然嚴密的控製著縣衙周邊的所有路線。
“揚州將亂,誰都不敢掉以輕心,顧允加強戒備是題中應有之意!”徐佑笑了笑,道:“何況朱淩波在這養病,朱氏肯定也留了不少人。整個錢塘,再沒有比縣衙更安全的地方了!”
人比人氣死人,左彣羨慕的回頭看了看縣衙大門,道:“靜苑要是有這麼多部曲……”
“會有的!”
路上遇到了巡夜的衙卒,徐佑亮出顧允給他的棨牌,這種棨牌可以在宵禁時自由在街道上行走。路過一條小巷時,卻在路邊發現了一個小乞丐,數九寒天,蜷縮在路邊,渾身上下隻有幾塊破布遮羞,頭發散亂的蓋住了雙頰,看不清楚臉麵,不過手上的凍瘡接近腐爛,離著有數米遠,都能聞到身上的臭味。
天上明月高懸,人間貴賤有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誰之過?
徐佑停下腳步,道:“帶錢了嗎?”
左彣摸了摸錢袋,道:“隻有五六十錢……”
“全給我!”
左彣將錢袋整個放到徐佑手中,目光死死盯著那個小乞丐道:“郎君,我之前沒見過這裡有乞丐。”
徐佑明白他的意思,卻沒有遲疑,走到乞丐跟前,將錢袋輕輕放在地上。左彣寸步不離的護衛左右,右手握住了劍柄,隻要對方有異動,立刻就能將其誅殺劍下。
暗夭,始終是籠罩在左彣心頭的巨大陰影,從晉陵到錢塘,從來不曾消散!
小乞丐猛然驚醒過來,連滾帶爬的躲到角落裡,黑漆漆的雙眼滿是對整個世界的惶恐不安,警惕的望著突如其來的溫潤少年。
月色下,徐佑的容顏,仿佛散發著淡淡的光!
“拿這點錢去買套棉襖,再買些藥治一治手上的傷,耽誤下去,手指保不住,更難活下去。”
小乞丐似懂非懂,直到徐佑和左彣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儘頭,才慢慢走了過來,拿起地上的錢袋,在手中掂了掂,噗通跪下,雙目泛淚,死死咬著下唇磕了幾個響頭。
左彣悄然折返,藏在暗處,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終於放下了懷疑,掉頭離開!
回到靜苑,徐佑讓秋分把冬至叫起,問道:“之前讓你跟風門打探李慶餘的情報,有沒有進展?”
“前幾日才拿到了李慶餘的資料,此人年過五十,會稽郡餘姚人,家中妻子早亡,沒有續弦,起先作些茶葉生意,後來開始跑船運,出過幾次外海,積攢了不菲的家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