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除過天師,隻怕墨君一人。因為墨君善使毒和千奇百怪的奇技淫巧,防不勝防,他被狠狠教訓過幾次,皺眉道:“幾個從不敢露麵的鼠輩,也敢來碰天師的虎須?”
“鼠輩?”
墨君冷笑,似乎不屑於解釋。一個天主攪的東南半壁不安,一個天主幾乎將揚州士族一網打儘,這樣的人若是鼠輩,天下哪裡還有英傑?
“到現在為止,我們對六天的了解還浮於表麵,若其傾巢而出,就我們兩個,護得了天師周全嗎?真要出了事,是拿你的腦袋謝罪,還是拿我的腦袋謝罪?”
朱天這才閉上了嘴。
孫冠坐在牛車裡,耳中傳來兩個弟子的爭執,閉目隨著牛車的搖晃入了定。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雙眼,讓牛車停下,道:“墨君,去看看,赤翼怎麼追過來了?莫非台城有變?”
墨君躬身稱是,往後迎出數裡,果然看到赤翼正飛馳而來。引到牛車前,赤翼稟告了含章殿內的慘況,孫冠久久不言,墨君和朱天、赤翼對視一眼,由墨君試探著問了聲:“天師,赤翼還在候著……”
“讓白長絕負責金陵一切事宜,可獨斷專行,荊、雍、江、郢、揚、南豫等六州之地的道民皆聽從調遣,但有令出,如我親臨……”
“請太子賜藥續骨,不惜代價救治衛長安。等我回鶴鳴山之後,會讓李長風親至金陵為他診治,可保無虞……”
“注意疏通柳氏和庾氏的關係……柳寧向來親近道門,太子登基離不開柳寧的支持,通過他可安排我們的人居於要職……”
“至於袁氏,就算不支持道門,也不會和道門為難……”
“太子登基之初,定會大力整飭中軍,這是安插人手的良機。中軍必須有道門的人,此事可秘密操持……”
“提防司隸府!”
孫冠從未這般長篇大論的交代弟子們如何做事,若是範長衣活著,何須他來操心這些?連話都不用說,自會處理的妥妥當當。可現在範長衣戰死,陰長生受傷,道門竟無可用之人,百年基業,凋零至此,是誰之過?
赤翼謹慎的把孫冠的諭令複述一遍,逐字逐句,無一錯誤,連語氣和聲調都幾乎相似,然後毫不拖泥帶水的趕回金陵傳令。
而此時,天際間才浮出一抹淡淡的魚白!
真是漫長的一夜……
牛車繼續前行,去金陵三十餘裡,有道蜿蜒的山澗,壑穀森森,巉岩峻峻,當地村民稱為走蛟澗,正逢多日雨水,山洪爆發,澗水滔滔,氣勢驚人。
山澗兩側隻有一座石橋,橋身較寬,十分堅固,可緩緩行牛車。橋下懸劍,相傳走蛟經過時可斬之護橋。
剛過橋半,孫冠掀開帷幕,微微笑道:“大天主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聲音柔細,卻如天雷炸響。
山林裡飛出無數驚鳥,有一人著青衫握長劍,踏空而來,刹那間劍氣縱橫,激蕩落英繽紛,淒美如畫!
孫冠破頂而出,如飛龍在天,淩雲不落。
時間凝固。
然後一眼千年!
禦車的青牛從鼻梁露出淺淺的劍痕,驟然延伸至脖頸、軀乾和尾巴,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從正中線分成兩半,卻沒有一點血跡濺出。
這道劍氣,竟連青牛身裡的血都蒸發乾淨!
何等的威力?
徐佑和清明操輕舟沿破瀆崗東去,這條水路屬於人工開鑿,多處成階梯型起伏,共開設了十四座津埭,已全部落入沈氏的手裡。眼看天光大亮,每到一津,兩人棄船登岸,找家農舍換了衣服,尋偏僻處疾行十數裡,然後換舟再行,如此反複,避開了沈氏的耳目,於十六日後安全抵達吳縣!
見到顧允,他幾乎淚奔,拉著徐佑的手,道:“微之,你可算安然無恙,要是再沒有消息,我就要去金陵尋你了……”
感受著顧允的真摯情誼,徐佑心裡也頗為動容,誰不知金陵現在是塊死地,逃命都來不及,隻有傻子才往裡麵進。
“雖有凶險,諸天神佛保佑,終究逃出來了!”
(這兩天主要在猶豫和修改情節……按照本來的大綱,白長絕要奉孫冠的令追殺徐佑,趁他連番作戰,受傷不輕,被徐佑和清明設計殺掉。之前也一直在鋪墊白長絕受傷的情況,主要是為了最後和徐佑決戰做鋪墊。金陵之變,主角沒出什麼風頭,這不符合爽文的慣例,所以殺白長絕算是個小**。秋分也將在這時出現,受寧玄古之命,在最恰當的時刻回歸。之後白長絕之死,驚動了沈氏的水軍,分出部分船隻繼續追殺,然後徐佑等人逃命回吳縣的途中,在晉陵遇到山宗偽裝成商船的溟海盜,大敗沈氏水軍,這是何濡神機妙算,早早派山宗來援……諸如此類,文似看山不喜平,這樣既可以塑造情節,也可以塑造人物。隻是由於丸子的原因,這本書拖了太久太久了,寫到現在,其實才寫了一半而已,後麵還有太多內容需要往裡填。。。所以必須加快節奏,不影響大局的線隻能全砍了,雖然砍的我有點心疼……)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