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古道:“絕陰天宮的大天主身份一直成迷,這次走蛟澗截殺孫冠,還是他初次公開露麵。隻是很可惜,跟隨孫冠身側的兩大鶴堂高手朱天和墨君都慘死於此役,現在見過大天主真麵目的人隻有孫冠……”
“大天主還活著?那孫冠呢,傷得重不重?”
“大天主還活著!”寧玄古肯定的道:“若是他死在孫冠手裡,此事應該早就傳遍天下。事實是大天主沒能殺掉孫冠,孫冠也沒能殺掉大天主,兩敗俱傷。”
徐佑沉吟道:“孫冠受竺道融重創,所以迫不及待的離開金陵,這是防著安休明和蕭勳奇突然翻臉。至於六天,他應該也料到大天主不會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故意以身設餌,誘大天主現身。對孫冠而言,這也是擒拿大天主的絕佳機會,甚至是唯一的機會。隻不過大天主的實力超出了孫冠的估計,孫冠受傷之後的實力也遠遠超過了大天主的事先判斷,獵人和獵物身份多次互換,最後弄得兩敗俱傷,還賠上鶴堂兩大高手的性命。哎,說起來鶴堂到底是乾什麼的?我聽過鹿堂,由大祭酒衛長安統率,鶴堂卻從未耳聞……”
寧玄古眼眸深處閃過淡淡的嘲諷,道:“鶴堂是天師道的秘密機構,裡麵的都是死人!”
“死人?”
“你可知道大祭酒陰長生的來曆?”
“知道,陰長生原是寧越之地的巨盜,殺人無算,惡貫滿盈,後來被孫冠收服,讓他聽了三天道法,自廢武功,拜入道門,從此改邪歸正,成了大祭酒之一,以符藥濟世,人們感其恩德,故稱之為白發菩提。”
“這幾十年來,孫冠收服的惡人,並非陰長生一人,也並非人人都可以改頭換麵,名正言順的皈依道門正統,落得天下讚譽。那些民憤極大也難以脫胎換骨的惡人大都對外宣稱死於孫冠之手,以此贏得四方崇慕,實則挑選其中容易控製者編入了鶴堂,為天師道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白長絕之前是鶴堂的負責人,後來練功出了岔子,竟然在鶴堂裡大開殺戒,被範長衣抓到把柄,驅逐去了寧州的蠻荒之地。鶴堂從此直接歸屬於孫冠指揮,曆年來死在鶴堂地牢裡的偽教邪鬼,不計其數。”
“何謂偽教邪鬼?”
寧玄古眼臉低垂,道:“背我道者為偽,逆我令者為邪!”
徐佑哈哈大笑,笑聲裡充滿了冷意,道:“好一個天師道,好一個孫天師!”
“日夜輪替,光暗交錯,不管是朝廷,門閥,還是教派,這都是無可避免的存在!”寧玄古道:“所以我潛居峨眉山,試圖重整天師道教義,孫冠顧忌先師,容忍了我這麼多年,實屬不易。可現在情勢大變,他徹底擊敗了佛門,成為天師道數百年來第一人,可在最榮耀的時候身受重傷,無奈躲回鶴鳴山,為了自身安全,再容不得臥榻之畔有旁人酣睡,因此這兩月來鹿堂和鶴堂聯手,清理益州境內所有反對勢力。而之前為了示世人以大度,孫冠都睜隻眼閉隻眼,並不放在心上。”
徐佑總算明白寧玄古為何千裡迢迢來到江州,他居於峨眉山上,本就讓孫冠坐臥難安,又暗自修正教義,傳法收徒,更是犯了大忌。既然孫冠撕掉了偽裝,首先要清理的,就是寧玄古的峨眉山。
“寧師欲求江州哪座山?可是這石鐘山麼?”徐佑勸道:“石鐘山終歸太小,又位於長江岸邊,非長遠之計。”
寧玄古笑道:“當然不是石鐘山,我欲求者,乃敷淺原!”
江州多名山,最著名的自然是廬山。
廬山,又稱為匡廬,也叫敷淺原,在潯陽南邊,臨彭澤湖,有匡廬奇秀甲天下之美譽,岡嶺、壑穀、岩洞、怪石、瀑布眾多,自是修道的好去處
隻是瞧寧玄古的臉色,想必這樣的名山不是好求的。徐佑懇聲道:“寧師若有話,儘可對我言明。弟子雖位卑言輕,卻也甘願竭儘全力,為寧師分憂!”
“好,我對你也不藏著掖著,廬山現被曆陵陳氏圈占,我登門拜見,願以巨資購入,無奈對方不肯通融,隻好前來潯陽,請朱刺史出麵說合一二。可朱刺史寫了手書,仍被陳氏婉拒,至此僵持不下,隻好在這石鐘山的道觀蹉跎時日。”
徐佑太了解朱智,他若想為寧玄古求廬山,恐怕有上百種手段讓陳氏屈服,之所以懸而不絕,無非是知道自己和寧玄古的關係,隻等著他前來潯陽,再給兩家做個順水人情。
“寧師莫急,我再找朱四叔商議,曆陵陳氏同意了則罷,要是還拿捏不予,自會讓他們好看!”
這話說的頗有幾分惡霸的氣質,寧玄古道:“不要生事,山是人家的,沒有強買的道理。真要是疏通不得,那就再尋彆處,你還有大事要辦,豈可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小事上?”
“寧師另立山門,豈是小事?且放寬心,我絕不主動生事,想來那陳氏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曉之以情,動之以利,區區一山,何至於死死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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