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總領尚書省,哪怕明知和謝希文不和,但朝堂裡多得是善於投機鑽營之輩,臉皮厚的直接巴結奉承,表態想往這邊積極靠攏,臉皮薄的隻彙報工作,至少也能先混個臉熟,徐佑不勝其煩,卻也不好拒之門外,於是放出風聲,決定於五日後到尚書省視事,屆時會抽出時間和眾人見麵。
登門的人終於少了許多,負責防衛的蒼處大大鬆了口氣,侯莫鴉明笑他:“你那麼較真乾嘛,還怕有人行刺大宗師不成?”
蒼處回答:“征事,既然大宗師沒人敢行刺,那我要是連較真都做不好,郞主身邊,留著我又有什麼用呢?”
侯莫鴉明驚呆了,他沒想到看似頭腦簡單的蒼處還能想到這一層,由人及己,他身為征事司的征事,何止是能力欠缺,工作態度也是超大的問題,以前還能仗著三品小宗師逍遙自在,可眼看著徐佑身邊的小宗師越來越多,說不定真的如蒼處擔心的,哪天出門如個廁,回來就沒了自家的位置。
得努力啊,侯莫,大將軍的腿粗,想抱一抱的狗東西太多了!
他想到做到,立刻拒絕和蒼處在外麵閒聊,掉頭入了房內,規規矩矩的站在徐佑背後。
徐佑正在和何濡、譚卓、魯伯之、魚道真等人議事,奇怪的扭回頭,道:“怎麼了?”
侯莫鴉明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道:“我是征事司的征事,隨時準備大將軍征詢問策。”
徐佑莫名其妙,道:“那你坐那邊好了,站我後麵乾嗎?”
侯莫鴉明很狗腿的賠著笑,腰身彎下來,道:“離得近,方便大將軍聽清。”
要不是晉升大宗師,對真炁的控製出神入化,徐佑真的要暴走了,無奈的道:“我們在商議占城稻的秋時播種事宜,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侯莫鴉明傻眼,他胡人出身,放牧是專業,種地是外行,這些年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對農事更是一竅不通,但他並不覺得尷尬,懂不懂要緊嗎,要緊的是在大將軍麵前表現出積極工作的那一麵。
正如蒼處,能力不重要,態度是最重要的!
等侯莫鴉明心滿意足的離開,魚道真噗嗤一笑,她的位子離門口近,聽到了侯莫鴉明和蒼處的交談,於是學著兩人的語氣說了,登時惹得屋內哄堂大笑。
“你聽,我進去轉一圈,大將軍多開心。”
侯莫鴉明驕傲的像是求偶成功的雄孔雀。
蒼處滿眼那個羨慕啊。
八月初九,徐佑到尚書省視事,謝希文稱病不至,尚書右仆射陶絳陪同,為徐佑介紹六部二十四司的官員僚屬,徐佑每見一人,都能點出這人的出身郡望和擅長的東西,簡單兩句話就搔到對方癢處,使人心潮澎湃,如沐春風。
半天下來,徐佑在中層官員們的人緣好到極處,就是陶絳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大將軍毫無架子,平易近人,和那些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貴族們並不一樣。
他很務實,精通朝政的方方麵麵,提出的問題往往切入要害,直至本質。但他又很貼心,知道很多時候不是經辦人的錯,有些事務牽連廣泛,各部協調不力,互相推諉,導致結果不好。
這種世故、精明又透著人情味的領導,試想誰能不喜歡?
徐佑的初次亮相堪稱完美,讓他成功的在尚書省站穩了腳跟。但他並不專權獨斷,公開說明尚書省還是由兩位仆射具體負責日常庶務,他的工作重心是軍隊,並不會經常到尚書省坐班。
不過,若是尚書省的官員們平時遇到工作之外的難處,比如家庭子女老人,缺錢了生病了搬家了求學了,都可以來找他幫忙解決。
也就是說,徐佑他主抓後勤,讓尚書省的同僚們能夠安心工作。
這個切入點可謂穩準狠,工作關係再親近,能有生活裡親近嗎?
禦下之術,無非立威和施恩,徐佑初來乍到,立威嫌太早,施恩則不必忌諱,隨時隨地,從早到晚。
隻要鋤頭揮得好,謝希文就算在尚書省修了長城,徐佑也能全給他挖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