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信不過風主,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請風主閉關兩月!”何濡態度很強硬,但他有強硬的資格。
庾法護的右手輕輕敲打著桌麵,寂靜的房內響起細碎的咚咚聲。他好歹也是江東數得著的人物,要不是何濡劍走偏鋒,突如其來,讓他措手不及,何至於被逼到這個地步?
殺?
殺不得,何濡必定有後手,彆說風門,就是整個庾氏也無法承擔激怒徐佑的後果。
拒絕?
也不行!
他的真實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好!我明日離開金陵,往廣州訪友,至少半年方回。期間風門繼續蟄伏,不會參與任何一方的行動。”
庾法護決定退讓,風門因為徐佑打壓的緣故,現在實力萎縮的厲害,不管何濡要乾什麼,按兵不動是最好的選擇。
“多謝風主成全!”
何濡起身作揖,道:“作為回報,風主的身份會繼續成迷,從今以後,風門無論遇到什麼難處,我都是風門最堅定的盟友!”
離開香園,何濡看到路邊樹下站著的清明,他笑了笑,道:“太尉有事和郎君商議……”
何濡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負手而行,清明跟在身後,兩人回到大將軍府,徐佑正伏案批複議事的文牒,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道:“其翼,南蠻校尉府加急呈文,說五溪蠻聚眾兩萬餘,漸為寇暴,攻占縣城,殺戮官吏,陳景文正調兵鎮壓,並請荊州軍支援……不過,據秘府情報,陳景文任南蠻校尉以來,視蠻族如奴仆,恣意驅使,魚肉山民,恐個中另有內情。我屬意把他召回金陵問責,再選一人擔任南蠻校尉,你覺得如何?”
漢魏以來,蠻族遍布江淮地區,尤其以荊雍蠻族驕橫難治,沒飯吃了要造反,吃得飽了還要造反,故朝廷設南蠻校尉以製之。
南蠻校尉府的治所在江陵,和荊州刺史的關係很複雜。
南蠻校尉品秩為四品,由朝廷直接任命,不歸荊州刺史管轄。獨自開府,下設司馬、長史、參軍等僚佐。歲錢三百萬,布萬匹,綿千斤,絹三百匹,米千斛,和某些小州的刺史差不太多。
但南蠻校尉又必須和荊州刺史搞好關係,畢竟在人家地盤做事,如果被刺史暗中使壞,蠻族整日生事,屁股下麵的位子也坐不穩當。
陳景文原是兵部車駕司的令史,後被安休林賞識,派到荊州主持蠻族事務。這人才乾是有的,但極度愛財,數年來層層盤剝於下,終於釀成了慘劇。
何濡對這些情況了然於胸,道:“陳景文近來跟薑興宗走的很近,要是召他回來問責,薑興宗必會向主上告狀……七郎可想好了對策?”
徐佑批好文牒,扔了朱筆,道:“薑興宗倒是麻煩,你有什麼對策?”
之前朝廷的公文往來沒有係統和規範,徐佑錄尚書事後,協調台省做出統一規定:各部、司、台、寺及地方州郡的奏疏呈文皆用墨色書寫,朝廷的批複包括皇帝諭旨和尚書省的處理意見都用朱色書寫,時人稱為“墨入、朱出”。
“七郎可先任命薑興宗為監軍使,讓他前往南蠻校尉府督戰。此人膽小怕死,絕不敢前往,隻能稱病請辭,然後再調陳景文回京問責,薑興宗就不敢從中作梗了……”
“好計!就這麼辦!”
徐佑又道:“接任陳景文的人選,你有沒有合適的舉薦?”
何濡笑道:“薛玄莫久在荊州,素有威望,我猜七郎準備讓他調任南蠻校尉……”
“知我者,其翼也!”
徐佑笑道:“澹台鬥星已經做了益州刺史,薛玄莫隨我征戰多年,也該給他個前程。”
“薛玄莫固然是將才,可南蠻造反,卻並非全是武事,當剿撫結合,以撫為主。我再舉薦一人,不用動一兵一卒,就能平息叛亂。”
“誰?”
“蒼處!”
徐佑恍然,道:“你是說,把千巫教法杖給蒼處,讓他去整頓蠻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