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一邊低頭傻笑著看手機, 一邊站在公交車站台下等車。
[我知道了, 你快去休息吧,晚上和你視頻~]
[嗯,要記得好好吃飯。]
看完這條短信, 白墨心情大好, 正想看看公交卡來了沒, 就看見一輛豪車停在了自己麵前。
“白墨,對吧?”車窗緩緩降下,陳知行的臉從裡麵露了出來,挑眉問道。
“你有什麼事嗎?”白墨不動聲色地蹙眉,反問道。
“沒什麼大事, 隻不過是想請你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陳知行也不在意,匆匆車上下來打開後車座的門,彬彬有禮地道:“請。”
“那看來我是沒辦法拒絕了啊。”白墨四處掃了一下周圍, 不知道什麼時候,幾輛不起眼的麵包車已經將公交站台團團圍住。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陳知行聳聳肩,不可置否地道。
白墨嗬嗬一笑,直接坐上了車。
他可不覺得這個陳知行會對自己做什麼……更何況, 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些猜測。
這件事情, 和白清河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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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都是白色的醫院病房裡, 穿著藍白色條紋病服的男人虛弱地躺在床上, 臉上的笑容輕柔堅定。
“白血病?”白墨眯著眼,吊兒郎當地靠在椅子上,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你看,這就是惡有惡報,還真是大快人心。”
陳知行看著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小子,狠笑著提醒道:“彆忘了,我們請你來是乾什麼的。”
“骨髓捐獻?”白墨晃了晃手中的合同,“嘖,你不會以為這麼點錢就可以讓我不計前嫌地救他吧?那可是我恨不得他被車撞死的情敵呢!”
“那若是葉淮景讓你這麼做呢?”陳知行勾唇,突然出聲道。
白墨的臉色一變,眼神閃了閃。
陳知行得意地欣賞了一會兒他的表情,剛才陰沉下去的情緒不由大好,“喲,小子,你現在準備怎麼做啊?”
“你憑什麼這麼說?”白墨眯起眼,聲音裡隱藏著壓抑的狠厲。
“小墨,”白清河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低聲提醒道,“風景最近沒有國外的生意。”
“你的意思是說,葉淮景他出差,是騙我的嘍?”白墨玩味地笑起來,一字一頓地道,“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很,蠢,嗎?”
白清河低低地咳了一聲,臉色更加蒼白了,他苦笑道:“小墨,我真的沒有騙你。”
“淮景他確實是個好人,所以再也知道我有白血病後,他一直都在掙紮。他,下定不了決心。”
“所以你是說,葉淮景跑去國外,是因為控製不了心中的愧疚,直接默許了?”白墨翹起二郎腿,“彆吧,你真的不覺得你很蠢嗎?”
白清河的臉色數變,又很快恢複如常,絲毫不露痕跡。
他心中雖然揣測不定,隱隱的不安感甚至真的讓他懷疑起了自己的變化。不過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不趁此機會讓白墨答應下來,那以後再想要動手,可就不容易了。
天知道他得知葉淮景需要出差一個月的時候,有多麼慶幸這個天賜良機。
所以現在,白清河隻是眼裡閃著淚花,一副很心疼的樣子,“小墨,我知道你很喜歡他,所以不願意相信葉淮景會那麼做。可是葉淮景他,他實在沒辦法看著我死去。”
“其實我也勸過他,但淮景他一向固執。我又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他才,他才——”
白墨冷漠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場可笑的滑稽劇,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所以你並不想願意,但葉淮景卻不忍你得不到救治,對不對?”
“你畢竟是我的孩子,我已經夠對不起你了,哪裡下得了狠心?”白清河難過地說道,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徹底攻陷白墨的防備,就見他詭異一笑。
“那麼現在,若是我不願意捐獻骨髓,想必你這個血緣上的父親,也不會難為我了?”白墨勾唇,饒有趣味地道。
白清河的手一顫,這個家夥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以他對葉淮景的在意,現在不該一邊痛苦一邊為了不惹葉淮景傷心,而答應下來嗎?
“怎麼,難道不是嗎?”白墨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歪著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