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見到白墨白著臉躺在病床上的時候, 葉淮景不知道自己有多心疼和害怕。
這些滿溢的感情讓葉淮景坐在病床前守了白墨整整六個小時,都沒有離開。
而現在, 當白墨醒來之後,這些心疼和擔憂變成了怒火。
葉淮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本以為會在家裡好生待著的人,轉眼會出了這麼大的事。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葉淮景的聲音低沉地響起,直直地看著病床上的人。
白墨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他咽咽口水, 急忙解釋起來, “對不起,我隻是怕你擔心……我以為我能夠處理好這一切。”
“你能夠處理好這一切?”葉淮景低聲重複了一遍, 冷笑道, “你所謂的處理好,就是自己一個人虛弱地躺在床上,身邊隻有一個護工?”
“白墨,你可真是好本事!”
葉淮景咬牙切齒地道,要不是顧忌著白墨現在剛做完手術,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
“對不起,葉淮景你彆生氣。我知道我錯了, 我下次絕對不敢了, 你彆生氣好不好?”白墨伸手拽住葉淮景的衣擺, 生怕人會走一樣,“我知道我錯了,我保證, 下次我做什麼事都提前告訴你好不好?”
葉淮景平靜地道:“大可不必,你白墨既然那麼有本事,又哪需要我這點擔心?”
“葉淮景……”白墨拽緊那點衣擺,若不是他現在不能亂動,怕是早就抱住人不放了。
“現在知道害怕了,”葉淮景低頭看著他,“那早乾嘛去了?”
“對不起,我隻是想著淮景你還要在國外談生意,不好分心,所以就沒告訴你。”
“所以你覺得,在我心裡,你還比不過一樁生意嗎?”葉淮景反問道。
“當然不是!”白墨急忙辯解,神色慌張地道,“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怎麼會被豬油蒙了心,竟然做出那麼糊塗的決定,葉淮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不要生氣好不好?”
葉淮景垂眸看他。並沒有說話。
白墨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拽著衣擺的手更緊了些,心中分外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
“葉淮景——”白墨還想說什麼,卻被人打斷了。
“你好好休息吧,”葉淮景平靜地道,“現在我並不想和你在談論這件事情。”
說完,他就強硬的把自己的衣擺抽出來,轉身想要離去。
“葉淮景!”手心驟然一空的白墨一下子慌了,他看著就要離去的男人,掙紮地想要起身。
“你就這麼胡鬨嗎?”回頭看到差點摔下去的白墨,葉淮景急忙走過去把人扶好,生怕出了什麼事。
“葉淮景,你不要走……”白墨看著他,心裡是滿滿的害怕和愧疚,生怕人跑了。
“你要是再胡鬨,那我立刻就走。”葉淮景冷著臉道。
“好好好,我不胡鬨!不胡鬨!”白墨連忙應道,說完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葉淮景,“你不走了好不好?”
靜靜地盯著他半晌,葉淮景終究抵不過自己的心軟,歎息道:“好,我不走。”
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再給你算賬!
葉淮景挫敗地想道,本想親自去找醫生的想法,改為按下床邊的呼叫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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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是我們的葉總嗎?怎麼,你也在醫院裡?”陳知行雙手插在褲兜裡,看著迎麵走過來的葉淮景,吊兒郎當地道。
葉淮景的眼神冷了下來,像是含著無邊的煞氣。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生氣,甚至恨不得殺了我。”陳知行撇撇嘴,惡意地笑了起來,“可那又怎麼樣?你又不能對我動手,畢竟一來那是你家小男友自願的,二來……”
“你能怎麼對我動手?打我一頓?”
陳知行的話裡帶著滿滿的挑釁,故意刺激起葉淮景。
最好葉淮景真的能動手,也讓他好好看看,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失控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
出乎陳知行意料的是,葉淮景突然笑了,滿是譏諷,“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
陳知行挑眉,“怎麼,堂堂葉總就隻會撂狠話而不敢動手嗎?”
葉淮景沒有理他,隻是帶著幾分笑意,用一種分外憐憫,同情的眼神看著陳知行,“我剛才在下麵,碰到了陳夫人還有陳先生。”
“她正在婦產科門口,你說,她是在乾什麼呢?”
在陳知行耳邊悄悄說完這句話,葉淮景悠然看著陳知行瞬間變了的臉色,笑盈盈地道:“那麼陳大少,我就等著痛打落水狗了,你說可好?”
說完,葉淮景就轉身邁步離去,不去管身後突然響起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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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行慌忙跑到婦產科,心中不斷地否定著葉淮景的說法,可心中的恐慌還是不斷地折磨著他。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那對狗男女在那樣對待他之後,憑什麼還能放棄他!
陳知行雙目赤紅,跑到了婦產科。他迅速地看了一眼周圍,直接朝診療室走去。
“恭喜夫人,胎兒很健康——啊!”
門被砰地一下直接撞開,陳知行看著屋子裡再熟悉不過的一對男女,手狠狠地握起。
“你們在乾什麼?”
陳夫人先是一驚,很快就又鎮定下來,“知行,你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
“我和你父親有了孩子,準備把他生下來,你以後要好好愛護他。”
看著麵前理直氣壯的一對男女,他血脈相連的父母,陳知行突然笑了,“愛護?你們跟我提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