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事後如何去討回公道,胡迭卻很清楚什麼叫好漢不吃眼前虧,眼見這形勢不對,口氣也越發的軟了下來,不斷的求饒道:“幾位大哥,有話好說,咱們有話好說,行不,我身上就這點東西,也不值什麼錢,你們要看得上,拿去就是了,咱沒必要把事弄大,對不?我這也就是迷了路,你們隻要把我帶出去,或者幫我打個電話,咱這點東西就當是感謝費了……”
“閉嘴,不想吃虧就少廢話!”
一個兵卒粗暴的將胡迭掀到地上,然後開始解開他的綁繩——這是為了將他的背包拿下來,因為這包的背帶從雙臂穿過,不解開繩子,就隻能把背帶割斷,問題是這背包的布料一看就是上等貨,兵卒哪敢隨便損壞?反正現在人已經進了軍營,就算鬆綁,也不怕他飛上天。
沒過一會兒,胡迭背包裡的東西便被一股腦兒的倒出來,攤在了一上,頓時,不光是那幾名兵卒,就連那名校尉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周圍的兵卒,更是好奇的圍攏過來。
“校尉大人,這都是些啥玩意兒啊?”
看著麵前這一堆花花綠綠的物件,除了那把做工精巧的鐵鍬還算認得出來之外,其他的東西,所有人,竟然都沒有樣是認識的,但就算不認識,他們也能看出這些物件的不凡。
很顯然,這些東西,絕不是平常人家能夠擁有的——在意識到這點後,校尉看著胡迭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異樣:他自問也算是大戶人家出身,奇珍異寶也見過不少,可看到這些東西,居然也會認不出來曆,甚至連它們的作用都猜不出來,可見這些物件是何等的稀有。
彆的不說,單是這把鐵鍬,做工如此精巧,居然還能折疊,連鍬柄都是精鐵打造,其價值就必然不菲,這要是放在長安的當鋪裡,至少也能當出好幾貫,由此可見這奇裝異服的年輕人,來曆絕對不凡,怕不是哪個隱世的大家族跑出來的公子哥吧?
正想著,那領頭的兵座卻突然驚‘咦’了一聲,對他說道:“校尉大人,這鍬好像有些不對……這竟然是精鋼所鑄?”
“鋼?”
聽到這話,所有人臉色都不禁微微一變:鋼雖然也是由鐵煆打而成,但它們的作用和價值卻是完全不同,普通的鐵料或軟或脆,最多隻能用來做些農具,而這百煉的精鋼,卻能打造出上好的兵刃,其作用價值絕對是百倍於尋常的鐵器——就以他們手中的製式軍刀來說,哪怕隻是這樣最普通的鋼刀,放在市麵上至少也能賣出十貫錢,夠一家老小一兩年的開銷了。
可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曆朝曆代,朝庭對於鋼鐵,尤其是精鋼的管製都是猶為嚴格的,沒有允許就私自煉鋼,那是形同謀反的大罪,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或勢力,但凡是能弄到一點鋼料,肯定都會用來打造最好的兵刃,有誰會用這等上好的精鋼來製作農具的?這不是暴殮天物麼?
至於說,兵卒們是怎麼看出這鐵鍬是上好的精鋼的,原因也很簡單:像他們這樣常年玩刀的軍人,對兵刃的材質好壞那是最為熟悉和敏感不過的,剛才那老卒隻是好奇的用手指彈了彈鍬麵,聽到的回聲之清脆,就已經讓周圍所有的人眼皮直跳。
聽到這話,校尉越是驚奇,從老卒手中接過鐵鍬,拿在手裡顛了顛,又看了胡迭一眼,突然扭頭對那老卒說道:“拔刀。”
聽到這話,老卒立刻會意,拔出配刀,也不等校尉再次催促,衝著已經擺好了架勢的校尉手中的那柄鐵鍬便一刀砍了過去,隻聽得一聲脆響,半截斷刀幾乎是擦著胡迭的頭皮飛了出去,足足飛出十幾米才掉在地上。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那老卒,他可是很清楚,自己因為怕傷著校尉,所以揮刀時是根本沒有儘全力的,而他的這把刀,雖不是什麼寶刀名刃,卻也是唐軍標準的軍械,砍尋常的鐵器不說削鐵如泥,但也是很少會崩口子的,平常時都是珍惜得跟自己婆娘一樣,怎麼到了這柄不起眼的鐵鍬麵前,就跟個紙糊的一樣了?
而那名校尉,就更是驚異了,因為剛剛他手中根本就沒感覺到多大的衝擊力,老卒的刀就已經斷成了兩截,再低頭看看這鍬刃,不過是刃口微微卷了一點點,連米粒大小的口子都沒有,這就是傳說中百煉千煉的寶刀,怕是也不過如此吧?
想到這裡,校尉的心中突然一驚,看著一旁被嚇得臉色發白的胡迭,以及周圍越來越多的人,立刻下令:“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帶上他,跟我走!”
“所有人,剛才看到的事情,都給我忘掉,誰敢泄漏半個字,軍法無情!”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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