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你那一跪,倒也未必是件壞事。”
看著胡迭,程咬金越想越有趣,此時他還真是有些看不出,這小子究竟是真的不懂規矩,還是有意而為之了。雖然就他對胡迭的觀察與了解來看,並不認為胡迭是一個心機如此深沉之人,但偏偏胡迭所表現出的聰慧,卻又讓人感覺,這並不像是單純的誤會。
“為什麼?”
胡迭倒是沒有多想,雖然不是很在意,但這事他的確是被後世那些電視劇給坑了,不過跪不跪的對他來說也就那麼回事,跪錯了被人當成笑話,與不跪被人當成抗旨不遵相比,總是要好些,禮多人不怪嘛。
看著他,程咬金卻是沒有解釋,其實這道理並不難懂:作為至高無上的君王,陛下不可能會討厭彆人向他跪拜,哪怕是對他的聖旨跪拜,這雖然是無知的一種表現,但又何嘗不是表明了跪拜之人對他,對皇權的敬畏呢?
當皇帝的,最討厭的是什麼人?除了造反的逆賊,便是那些持才傲物,明明有一身才華,卻不願為朝庭所用的所謂世外高人,都去當高人了,都不拿皇權當回事,這皇帝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想通了這點,就會發現胡迭的這一跪,跪得是何等的巧,何等的妙,它恰到好處的體現了胡迭避居世外,不通世情的特點,又展現出了胡迭對陛下那無比的敬畏——哪怕是麵對陛下發出的一封‘敕旨’,都能如此恭敬,這樣的人,對皇權又怎會沒有敬畏之心?
“有一件事,你得注意了:按理說,大唐的爵位是不可能加封給一個來曆不明之人的,但陛下寬容,體諒你的苦衷,沒有追問此事,隻是朝庭法度如此,所以有關於你的身世來曆,對外也必須要有個說法,陛下在敕旨裡已經講明:你乃世外高人所收之徒,一身所學,皆出於此,現高人仙逝,你便入世曆練,從今往後,不管對誰,你都隻能承認這個說法,如果方便的話,你最好還給自己的師尊想一個道號,莫到時讓人問起來,卻是一問三不知。”
“這樣也行?”
胡迭有些驚訝,不過想了想,這對他倒是沒什麼壞處,畢竟他的來曆確實沒辦法解釋清楚,隻是這李世民竟有如此胸懷,為了用他,甚至都不惜主動替他在身份上作假,不得不說,這還真讓他有那麼一點點感動。
瞪了他一眼,程咬金罵道:“怎的?你莫非還有意見不成?”
胡迭連忙舉手:“我沒意見。”
見他如此識相,程咬金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卻是話鋒一轉,突然又問道:“聽處默說起,你一身所學,甚為博雜?那你的師傅有沒有教過你兵法?”
胡迭愕然:“兵法?這個倒是沒有,我又沒打算當兵,學它乾啥?”
程咬金將一卷書冊遞給了他:“以後要學學了,從現在起,你也是我大唐的勳貴,將來還想封候拜相,少不得要在沙場上去搏取功名。這冊兵書你先拿去看看,有何不懂之處,可來問我。”
若是尋常人,麵對盧國公親授的兵書,怕不早已激動得跪下來三磕九拜,行那拜師之禮了,可胡迭卻反倒一臉的嫌棄:“這就不必了吧?其實吧……我對打打殺殺的是真沒什麼興趣,我覺得我以後還是走文官的路子更適合些。”
自己的一番好心,人家卻不領情,程咬金倒也不惱,隻是輕哼著說道:“大唐首重軍功,無軍功者不得封爵,你想封候,除了從軍再無他法,至於說這文官的路子,也未必像你想的那般輕巧,旁的不說,就問你:你讀過幾本經書?可能得到當世之大儒的舉薦?可有傳世文章彰顯其名?”
沉默了片刻,胡迭小心翼翼的答道:“其實吧,這封不封候的,也不是那麼重要……”
一聽這話,程咬金便怒了,指著胡迭怒斥道:“放屁!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如此不求上進?好男兒不求封候拜相,也當做出一番事業,不然怎對得起自己這一身所學?從明日起,我會讓處默與你一同操練,先把你這一身的懶骨去掉再說,至於這兵書,你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此後每隔半月老夫都會考校一次,若不能過關,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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