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二的心思(1 / 2)

第十九章 李二的心思

太極宮裡,一封奏書讓李二神色凝重。

大軍生疫!

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李二的心幾乎都快要跳出胸口。

作為一個馬上打天下的君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突發的瘟疫對一支軍隊的威脅有多大,根據以往的經驗教訓,就算是那些能夠得到及時控製的疫情,也會造成部隊的大規模減員,同時還會伴隨著士氣降低,流言四起,以及士卒們的體質下降等一係列負麵效應,而嚴重的疫情,甚至可以直接摧毀一支強軍,千百年來,這樣的例子可並不少見。

更讓人揪心的是,大唐初創以來,天下便一直都不怎麼太平,而兩年前的玄武門之變,更是令國家元氣大傷,突厥倚仗著兵強馬壯,對中原之地虎視眈眈,盧國公帶兵駐守邊境,就是為了防範突厥的侵擾,萬一大軍因疫而亂,被突厥抓住機會,再一次叩邊成功,那對他這個新上任的皇帝的打擊,可就實在是太大了。

玄武門兵變之初,便有渭水之盟的恥辱,這件事才過去不到兩年,難道還要再來一次?若如此,他這個靠兵變奪位才坐上至尊寶座的皇帝,還有什麼臉麵說自己才是大唐理所當然的繼承人?世人又將如何看待他這個殺兄逼父之人?

萬幸,此次的病疫,竟然剛露出一點苗頭,便被輕鬆化解,到最後竟連一個士卒都沒有因病而亡,程咬金更是將胡迭所獻的抗疫之法儘數寫在奏折之中,懇請李二在大唐全軍推行——雖然麻煩,雖然要消耗不少的人力物力,但隻要能避免疫病滋生,便是值得的!

兵家之人,有誰會不知封狼封胥的冠軍候?如此天驕一般的漢之名將,卻如慧星般一閃而逝,他沒有倒在兩軍撕殺的陣前,卻被一場疫病奪去了生命,自那以後,兵家之人,就沒有不聞疫而色變的,可是誰能想到,解決這個千古難題的辦法,竟是如此簡單?

胡迭,這個熟悉的名字,又再一次的闖進了他的視線。

李二現在是既慶幸,又好奇,這個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年輕人,究竟有什麼東西是他不懂的?他懂製鹽,懂軍械,懂治馬蹄裂傷,還懂防治疫病,這些知識,以前聞所未聞,常人若能得其一項,便可立百世之家業,而在他這裡,卻好像是不要錢一樣的隨手可扔,究竟是什麼樣的隱世家族,或世外奇人,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子弟?

拿起桌上宣旨太監帶回的一具弩弓,李二也是連連稱奇。弩這東西,春秋時便有了,千百年來設計都是大同小異,從來沒有人想過要對其進行改進,就算要改,也隻是對弩身的大小,弓臂的材料,彈力進行修改,以增其射程威力。

但是,這把弩卻不一樣,這看起來有些複雜怪異的弩身,竟能如此貼合射手的身體,在端起弩具的那一刻,弩與身體仿佛就變成了一個整體,那種穩定感,能讓任何用過它的人,都為之著迷。

而這省力的上弦機構,更是巧具匠心,一個小小的機構改良,便將弩手最大的限製輕鬆化解,從此以後,朝庭隻要能夠生產出足夠的弩具,就不怕招不到合適的兵源。

不僅如此,有了這上弦的機構之後,任何人都隻需要雙臂便可輕鬆為弩張弦,不需要再借用腰腹的力量,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騎兵也有了使用它的可能——如果真能將弩的遠程打擊能力與騎兵的機動性結合起來,那將會是怎樣一幅畫麵?

這具弩,同樣也是胡迭所製,不過有些可笑的是,他製作為具弩的目的,卻不是為了給唐軍憑添一件利器,或是建功立業,而僅僅隻是為了應付軍中的校閱……據盧國公所述,此子什麼都好,就是身子和性子弱了些,吃不得苦,不過在李二看來,這點毛病卻是算不得什麼,如此一身奇才,又願意為大唐所用,難道自己還會吝嗇高官厚碌不成?

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宣旨太監,李二淡淡問道:“此次宣旨,諸事可還順利?那白鹿縣子,是何等模樣,容貌氣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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