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按說那人受了傷,應該是跑不快的,但胡迭卻並沒有讓人去追:對他來說,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何況這件事明擺著就是一起狗血的言情劇,既然刺客不是針對他而來,自然也就沒必要急著斬草除根,反正對方的小情人還在自己手上,也不怕他不露麵。
咦?這種莫名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總感覺自己這人設有點不對啊?
出了這檔子事,胡迭也不敢在這裡多作停留,留了些人手就地照顧傷員,車隊則繼續趕路……也虧得是那年輕劍客下手還有分寸,傷的人雖不少,卻並沒有鬨出人命,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胡迭對他的厭惡:竟敢罵自己是‘狗官’?還敢生得這麼帥?這妥妥的就是大反派的人設啊!如此目無王法以武犯禁之徒,必須得嚴懲才是!
一路回到伯爵府,接下來倒是沒再出什麼妖蛾子的事情,到了府中,胡迭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一邊吩咐著侍衛加強戒備,一邊則將盧氏的這些婦人帶到客廳,打算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並不難查,當時那劍客都已經喊出了盧玉婷的閨名,要說他們倆人之間沒什麼牽連,那完全就是在汙辱所有人的智商了,而且當時盧玉婷可是親口作出了回應的,這點,無論如何她都抵賴不掉。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盧玉婷是肯定不願開口的,不管家人如何相勸,都隻是緊閉著雙唇,一個勁的流淚,而她的那些姐妹和長輩們,則多是一臉的驚懼,或是好言相勸,或是對胡迭苦苦哀求,生怕胡迭會一怒之下,就拿她出氣。
說實話,胡迭還真沒這樣想過:怎麼說也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受著社會主義教育長大的年輕人,就算這思想品性沒有高尚到可以去當社會主義接班人的程度,但拿一個弱女子出氣逞凶,這種事情他也是做不來的。
不過,誰說問口供就一定要用刑的?對付這種一看就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胡迭相信自己分分鐘都能用智商碾壓對方。
打量著盧玉婷,胡迭緩緩說道:“盧姑娘,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應該明白,我對你們是沒有惡意的。雖然你那個情郎是傷了我的人,但刀劍無眼,當時他能手下留情,這份情我也是要領的,所以我才希望你能主動的將事情講清楚,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想辦法幫你們。”
盧玉婷當然不會輕信胡迭的勸說,低著頭,一幅任你如何分說,我都不會開口的模樣。
胡迭倒也不惱,笑了笑說道:“我這麼說,你可能不信,但事實上,如果我真要害他,你覺得,我用得著這麼跟你好言相勸嗎?他既然這麼在乎你,為了你,甚至甘願身犯王法來劫囚,還傷了刑部那麼多人,我隻要把你交給刑部,讓刑部用你來作餌設局,你說,他會不會上鉤?”
聽到這話,盧玉婷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自己的情郎是什麼性子,她當然不會不清楚,真要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明知那是陷阱,那傻瓜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頭紮進去的。
除非……
就在盧玉婷的眼中透出一絲決絕的眼神之時,胡迭卻又雲淡風輕的說道:“還有,不要以為你死了就沒事,且不說你死的消息,官府完全有能力封鎖,就算消息走漏,你的屍體不是還在嗎?”
“還有,真到了那一步,你那個情郎是肯定要為你報仇的,他現在雖然犯了王法,但好在沒傷人命,這事未必就沒得商量,就算真被刑部拿下,若有人替他求情,也不一定會定多大的罪,可若是你死了,他真要瘋起來,殺官是什麼樣的罪名,你不會不知道吧?到時不光是他,恐怕連他的家人都要受到牽連,你不信我沒關係,問問你的長輩,我這些話是不是在唬你?”
盧玉婷還真的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長輩,見眾人都含淚紛紛點頭,不禁越發的絕望:連死都不能死,以她的智慧,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歎了一口氣,盧氏的老祖母站了出來,向胡迭行禮說道:“白鹿伯,孩子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就不要難為她了。關於此人的身份,老身倒是略知一二,隻是在說出他的身份之前,老身想要知道,您究竟打算如何處置他?”
胡迭輕鬆的說道:“這就得看他自己的態度了:這小子傷了我的人,不給個交待是肯定不行的,不過看在他也是救人心切,加上也手下留了情的份上,要我對他網開一麵,也不是不行。這小子我看著也是個人才,其實他要救人,本身沒什麼錯,就是這方法用得不對,你們現在都是官妓,隻要拿錢就能贖身,挺簡單的一件事,他卻非要打打殺殺的弄出一堆麻煩,也不想想,就算他真能把人帶走,將來怎麼生活?我這裡丟了人,是肯定要報官的,到時官府發下海捕文書,天下之大,他們又能藏得了多久?到時自己丟了性命不說,還得連累盧姑娘跟著一起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