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獲的季節
接到魏征的密折，李二也有些懵逼。
胡迭的那幫學生，他確實是一直都在關注的，也多有期待，可算算時間，這些娃娃從師才不過一年，現在就已經可以出師了？
密折中，看著魏征所舉的事例，胡迭給學生們出的那道實習題，卻是引起了好的興趣：如何才能最大效率的提升居德坊裡點餐送餐的效率？
看起來，這隻是一個生意上的問題，但這個問題又何嘗不可以應用在朝政上？說白了，不單單是做生意要講效率的，朝庭施政，同樣也要講效率，如何才能以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將朝堂上作出的決策傳遞到每一個州縣，這同樣也是朝中大臣日夜苦思的，兩個問題看似無關，但實際上卻又有著許多相通之處。
想了想，李二發現，這問題看似簡單，但真要解開，卻遠比想像中的更難。
目前點餐的流程，大致上就是客人在青樓或茶座裡點了其他酒樓飯館的外賣，然後，守候在這些地點的送餐員就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些酒樓飯館，將客人需要的酒菜點心買來。
按照李二的分析，拋開送餐員跑腿的速度和飯館做菜的時間，這裡麵真正被浪費和可以節約的時間，其實就是在客人點餐的同時，與送餐員趕到飯館的時間，這裡麵存在著一個時間差，但問題是，在送餐員趕到飯館之前，那些飯館又怎麼可能提前預知有客人點了什麼樣的酒菜？除了一些可以提前就做好的點心，大部分的菜品都是需要現燒現做的，否則就會不新鮮，失去口感。
想了半天，李二也是不得要緊，感覺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死題：除非有什麼辦法，能直接將點餐的消息傳遞到飯館，否則，就隻能儘量去找一些跑得更快的送餐員了，不過，一想到這個問題是胡迭所出，而胡迭本人似乎又是最擅長解決這種難題的，這又讓李二不禁生出幾分不服輸的勁頭來。
既然自己想不出答案，那就多找些人來想想——在這種心態下，李二先是把長孫皇後給拉進來參謀，跟著又叫來內府的管事，當在所有人還是一籌莫展之時，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又先後前來稟奏國事，李二索性將這兩位最得力的宰相也拉下了水，但最終的結果，還是無計可施。
“安國公對弟子未免太過嚴苛了，這等難題，若說世間真有誰能解開，恐怕也隻有他本人才有這能力，唐祖兒從師不過一年，天賦便是再好，又能學得他幾成的學問。”
解不出題目，房玄齡倒也灑脫，在他看來，這個題目其實關鍵還是在於信息的傳遞，有什麼辦法可以建立一套短距離以內高效的信息傳遞機製，或許這才是這個題目的真實含義，以胡迭一貫的風格，這多半是要從技術上著手的，在這方麵他才是專家，旁人解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長孫無忌則想得更簡單：“既然在這裡想不出，不如索性去現場看看好了。”
李二聞言心中也是一動，對於這個天上人間，他本就十分好奇，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好隨意走動，現在即有兩位宰相相伴，又有這麼正大光明的理由，不正好一舉多得，一方麵去看看胡迭這些學生弟子究竟學得如何，是否真有人能解開這道難題，一方麵，也可以看看這天上人間究竟有何奇妙之處，竟能如此日進鬥金。
……
說走便走，一行人來到居德坊，此時已快到宵禁時分，但坊市間依然是人流滾滾，也就是商業區稍微清淡了一些，但美食街的生意卻依然火爆無比，許多店鋪攤位，甚至還要排隊。
李二走走停停，倒也看得新鮮，作為一名皇帝，能看到自己的治下出現如此繁華的景象，心情自然是極好的，而走了沒多一會兒，便得內侍提醒，發現幾名年紀不大的娃娃，在那裡手捧著書冊，似乎在討論和爭議著什麼。
“陛下，那便是安國公的弟子，唐祖兒，另外幾個，也都是白鹿書院的學生。”
內侍輕聲介紹了幾人的身份，李二點了點頭，房玄齡會意，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說道：“幾位小兄弟，可是白鹿書院的學子？”
回過頭，唐祖兒等人看了房玄齡與李二等人一眼，雖然並不認識，但那一身高高在上的貴氣卻是掩示不住的，於是也急忙行禮應道：“先生有禮，我等確實是在白鹿書院就學。”
房玄齡打量著唐祖兒，見他這不卑不亢的神情，不禁添了幾分欣賞，笑問道：“適才聽聞你們在這裡討論，不知所為何事，能否說說？”
唐祖兒恭敬的應道：“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恩師曾布置一道題目，我等苦思良久，今日方才有些頭緒，正在商議細節。”
聽到這話，李二等人皆是一愣：這個題目，顯然就是他們剛剛君臣幾人都解不出來的，若說解開答案的是胡迭，倒是沒人會感覺意外，可這幾名學生，竟說自己解開了？這豈不是說他們的才學，竟比這大唐的皇帝和宰相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