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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年輸入所有取件碼,豐巢櫃子應聲彈出,裡頭某貓超市的紙箱子拿在手裡,分量忒重。
沈延年無聲歎口氣,也不知道自家姐姐這又是買了什麼。
剛想到人呢,那頭電話就來了,姐姐沈星辰就打了電話來:“小年,我還有個包裹到了,你一道給我取上來啊。”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他小侄子的大哭聲,沈星辰頭都大了,隨手把電話給掛了。
得,再等等吧!
沈延年低下頭玩手機刷圍脖,等著老姐發取件碼過來。
突然一陣冷風刮過來,冰冷刺骨的感覺讓他刷的抖了一抖。
不是寒潮過了嗎,怎麼突然又這麼冷了?
沈延年一邊把脖子往羽絨服裡縮,一邊換了個手拿手機,把手放進兜裡暖和暖和。
好在沈星辰也沒叫他等太久,很快就發了信息過來,沈延年打開一看,得,兩罐奶粉,都是最吃重的東西,這兩包裹加一起,再加上自己買的菜,這都十幾好斤了。
算了,抗吧。
沈延年把手機往口袋裡一放,抱起快遞正要走,眼前忽然飄過幾片白色雪花,順著風輕輕落在他眼前。
下雪了?
沈延年驚奇。
今年這天氣可夠怪了,南方少見雪,今年前頭寒潮來的時候下過一回,這又下了?
趕緊抬頭往外看,這一下,徹底傻了眼。
外頭紛紛揚揚的雪花隨著風肆意飛舞,大朵大朵的白色絮狀雪花晶瑩剔透,輕輕落在架空層外的綠化帶上,石板路上,美不甚收。
可就在五米開外,綠化帶中間部位,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幕布,直接將整個世界隔成了兩半。
被精心打理的花壇仿佛被人切了一刀,裡邊還是鬱鬱蔥蔥,另一邊,卻突兀變成了厚厚積雪。
中間一塊黑色的泥濘土地,積雪被清理到兩邊,靠近自己這邊一個由木板疊起來的架子上堆著沈延年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動物,皮毛豐厚,一動不動的,看著已經是死了。
但這都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就在小區原本9棟10棟的位置上,出現了幾座低矮小屋。
低矮的土胚房,窄小的窗戶,木板門……
不是,他們小區這片不都是才開發的嗎?還有這樣的民房嗎?還有這樣的土胚房嗎?
一邊小雪點點,一邊狂風暴雪!
一邊是齊整乾淨的小區,一邊是寬廣可見的白山黑——小房子!
“哈~”
沈延年感覺氣都要喘不過來了,捂著胸口狠狠吸口氣,抬起頭,還是那副可怕的場景。
“不、我在做夢!”
沈延年啪一下給了自己一下,好痛!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轉身拿著包裹想要去樓上,卻發現通往電梯的玻璃門不知什麼時候關上了,裡麵原本該亮著燈可以清晰看見電梯的走道此刻黑沉一片,連光都仿佛被吞沒了,散發著不祥的感覺。
“咕咚!”
狠狠咽口口水,沈延年就算在自欺欺人也知道,出大事了!
快速繞著四周查看了一圈,沈延年確定了,自己這是連著架空層一塊兒來的。
整棟樓的架空層,裡頭的運動器械,休息長椅,四周圍著的綠化帶,一個沒少。玻璃門玻璃窗一點裂縫都沒有,可見沒有遇到任何顛簸。
也是,自己從大門口買完菜進來拿包裹的時候,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就是取個包裹的時間,不痛不癢,一點感覺都沒有,整個世界都變了。
是的,沈延年可不覺得自己還是在原來的世界。
這年頭了,誰還能在省會城市裡看到那麼一大片的土地,沒有公共設施,沒有水泥路,連房子都是那麼破!
而且彆的不說,那個把花壇、馬路,還有張石桌,仿佛被人砍了弧形的一刀,一邊直接就消失了,這種事放在網上,絕對是頭條!
沈延年還在心慌,外麵風雪中,卻傳來了動靜。
先是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從小屋裡走了出來,然後在門口頓了頓,接著便瘋狂跑了回去。
說來也奇怪,沈延年相距他們不過二十幾米遠,卻愣是一點聲音也沒聽見。
不止,他連風聲也聽不見,明明對麵那麼大的風雪,按常理,那呼嘯的風聲該很響才對,可如今,這邊卻是安安靜靜。
沈延年止不住走前幾步,來到那分界線邊,手抬起,猶豫了老半天。
萬一自己的手一伸出去就、砰、沒了呢?
想了想,羽絨服拉鏈頭捏住,小心放出去一點……
嘿、沒事!
沈延年微微放下心,小拇指小心翼翼往外伸出去一指甲蓋,沒一點感覺,沈延年乾脆整隻手出去,也沒事。
一顆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沈延年往前一跳,人就出了界限。
一點事沒有。
剛要高興一點,就被那尖利的狂風暴雪打了個滿臉,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這還不算,遠處那些屋子裡鑽出來十幾號人,正朝著這邊快速跑來。
空氣裡,還能聽到對方模糊不清的喊叫聲:“嘿!”還有人手指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