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阻隔了新白城的所有行動, 沒人知道一場巨變即將席卷整個世界。
此時,在溫暖的南方,建立在大片肥沃的土地上的樹人國裡, 安正焦急等待著國主的召見。
這是她來到這裡後三天裡第五次求見國主。
但、
“國主還在休息, 沒時間見你!”
守衛出來告訴安這個消息, 看著眼前這個來了許多次的老熟人,他歎口氣,“安,你彆固執了,你要上報的消息我們已經傳送進去, 但是國主並不相信, 其他人都不相信, 你就彆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這也就是看在眼前的是他認識的人, 否則守衛早就趕她離開了。
“你說的什麼樹人勾結人類破城的消息, 實在太匪夷所思, 沒人會相信的。”
安急了:“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守衛注意到旁邊有樹人側目過來, 趕緊扯著安走到個靜謐處,這才壓低嗓音道:“在這裡你還不小心點,之前國主就點了你的消息說是無稽之談,下麵的幾位長老也都認可了, 你現在還堅持己見,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安拉著他:“我這消息絕對可靠, 是我兒子在北地收到的消息……”
守衛打斷她:“那他們又是從來得來的消息?有證據嗎?”
安瞬間啞口無言。
她怎麼能說那是夏和北在人類那裡得來的消息?證據?要是有證據, 她早就提交上去了。
安太了解眼前這些樹人了, 長久住在這天堂一般的熱帶雨林裡,這些樹人毫不費力就可以獲得普通樹人一輩子都可能接觸不到的沃土。
不用風吹日曬,不用你爭我奪,沒有了危機感的這批樹人說是國都守衛,但要真打起來,戰鬥力還不如自己這邊。
可就算這樣,這邊樹人依舊高傲,看不起他們這些“鄉下樹人”,更不要說人類了。雖然他們不會如雷那邊把人類當成肥料,肆意屠殺,但卻看不起人類,認為人類是如動物一般的存在,根本不重視。
自己說了夏和北與人類交好的事,非但不會讓消息看起來更加可信,反而他們還會北地取笑夏和北自甘墮落,更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
安隻能苦苦哀求道:“這是他們親耳聽到的!”
守衛也是不耐煩了,他都好心好意勸了那麼久了:“那就讓他們親自來跟國主彙報!”
眼看他要走,安急了,一把拉住他:“萬一消息是真的呢?你想過嗎?幾十萬人口的城市陷落,這些人的屍體化成養分,足夠養出一支樹人軍隊了。等到春天,我們在前線的戰局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在溫帶那塊,有大大小小幾百處樹人領地,要是被雷那邊的樹人占領,你們認為,他們真的不會打到國都來嗎?”
守衛聽著,下意識身上一個哆嗦,腦海裡浮現起安說的畫麵,麵上不由得的帶出了遲疑。
要是安說的果然是真的……
“最後一次,我最後幫你通傳一次!”他咬著牙說道,“看在我們當年一起在外遊曆的份上。”
安深深感激:“拜托你了!”
守衛匆匆進去了,這片森林宮殿深處,樹人國主樹櫟自然是沒有真的在休息,他正和其他幾位長老在說話。
樹人的壽命漫長,那些獨居的樹人習慣了跟動物相處打發時間,在這肥沃的南方樹人國都,樹人集聚之地卻沒有這種煩惱。
樹櫟看不起動物,他能接受可以平等說話的,隻有樹人族裡的長老。
看到守衛進來,他很不高興,等聽到他彙報的事,更是麵沉如水。
“我之前就說過了,雷這種人,最心高氣傲,你說他想推翻我樹人國我還信,他會去跟人類合作?”樹櫟勃然大怒,“我早交代你,讓那個信口開河的樹人滾,你都當耳旁風了嗎?”
國主的震怒早在守衛意料之中,他趕緊請罪,卻依舊堅持著說了安的擔憂,遲疑道:“安從不是會胡說的人,她如果不是確鑿收到消息,不會來這裡通報的。”
大冬天的遠行也是很辛苦的事。
與會的一個長老聽說過安這個名字,主要是她太漢子了,一個女樹人,卻帶著弟弟單獨占領了一片肥沃之地,還生了十一個孩子,成年的雖然都四散開去,但基本都有自己的領地,算起來,也是一方小勢力了。
這麼千裡迢迢來傳信……
長老想了想:“既然她如此堅持,國主不妨就派人去看看,若有事自然是好好防備,若無事,我們再來追究她信口雌黃之罪吧!”
這位長老素來德高望重,他既然開了口,樹櫟哪怕再不樂意也隻能答應下來。
回頭到了自己寢殿,卻是直接砸了一家子的擺設!
仗著長老壓我?
我說了是假的就是假的,還查什麼查?
“傳我令下去,現在北方天氣酷寒,等到春天到了,就找人去查!”
不說底下人如何感恩戴德,認為國主仁慈,安聽到守衛的回答,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長老地位尊崇她不敢高攀,自家這個朋友她卻是要好好感謝的。
晚上裝了一箱子營養液,送進了朋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