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囂張的鬼才導演剝開一顆棒棒糖,塞進嘴裡, 看著鏡頭, 隨後板子一落, 完全沒有給沈伊緩衝的時間,沈伊悄然深呼吸一口氣,跟著嚴浩, 低著頭,聽著他說話。
嚴浩道:“你得忘掉你是警察的身份,記得這個身份在你現在偽裝的這個身份之下。”
沈伊抬頭, 餘光掃過去正好是她的兩位老父親還有她媽還有賀霖, 她挪開視線,按照劇本念台詞,應嚴浩:“如果我被識破的話?”
“識破的話你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那樣....”嚴浩看著三層樓高的那棟房子, 那個人就住在那裡。
沈伊跟著看過去, 窗戶半開,跟隔壁的窗戶一樣, 都有一套藍色的窗簾,可是這裡麵住的那個人, 卻做了很多喪儘天良的事情。
“卡。”鬼才導演突然喊卡。
沈伊茫然地看過去,鬼才導演叼著棒棒糖,說道:“沈一一, 你看著窗戶的樣子很呆滯啊....”
沈伊:“.....對不起。”
鬼才導演道:“家裡人在呢?所以緊張吧?恍惚吧?”
沈伊:“是。”
不可否認, 當有機會看到對麵的時候, 沈伊都下意識地看著他們, 甚至她還細微地發現薛振站了起來,想要往這邊走來,還發現了有幾個女演員靠近了賀霖,距離很近。
嚴浩笑了下:“可以理解。”
鬼才導演卻沒有說話,他圍著沈伊繞了一圈,問道:“你是演員嗎?”
沈伊點頭。
“那就是了,如果你認為你是演員,那麼任何外界都乾擾不了你,你可以快速地進入這個角色,但如果你認為你是沈伊,那你離開鏡頭前,去當你的沈伊。”
沈伊:“抱歉。”
“繼續。”鬼才導演咬碎了棒棒糖,離開了鏡頭前,來到後麵,再次打了一個響指。
打板的來到沈伊的跟前,沈伊閉眼,醞釀了一下,再睜開眼睛,眼眸裡的神情不一樣了。
她是鐘子倩,一個剛從警校畢業,正在實習的警察,但她突然接到了任務,要她偽裝,去接近那個長達五年才被找出來的罪犯,這個罪犯善於偽裝自己,他是一名心理老師,他曾經擔任過重案組的刑偵顧問。
這五年來,死了很多人,全是連環案。
本來已經抓到嫌疑人了,後來卻因為何尋飾演的男一淩木扯出來的一條線索一個猜測。
整個案件重新整理,發現有太多不符合邏輯的地方,甚至好似是被人故意下套了似的。
他們正遵從了對方的設計,抓到了這個嫌疑人。
鐘子倩對這個真正的罪犯懷著一種敬畏害怕,所以她在看向那扇窗戶的時候,應當是想看又不敢看,甚至匆匆一掠而過....
鬼才導演在鏡頭後麵,看著沈伊,嘴裡的棒棒糖甜得舌頭發酸,這時,一個男聲在旁邊問道:“演得如何?”
鬼才導演:“領悟性很高,我很滿意。”
“那是,畢竟是我的女兒。”
鬼才導演一轉頭,對上薛振,薛振跟他對視一眼,說:“你姓鬼?”
鬼才導演:“我叫於晷,彆人喜歡叫我鬼才。”
“嗯。”薛振點頭。
“您讓讓。”鬼才導演錯個身子,趕人,薛振轉身,走了兩步又轉頭問道:“你對我女兒是不是有點囂張?”
於晷看他:“我是這麼囂張的。”
薛振:“......”
薛振回到斜對麵,賀崢幾個人都看得很入迷,夏珍忍不住歎道:“我沒想到一一拍戲是這個狀態的。”
賀崢:“看起來演得不錯。”
薛振坐下,說道:“導演很滿意。”
羅獵笑著道:“沈伊領悟性很高的,導演稍微講一下她就懂了,你看她剛才第一遍跟第二遍的狀態,是有區彆的,第二遍的時候她整個人完全不一樣了。”
“看得出來。”薛振一本正經地道。
賀崢:“我也看得出來。”
實際上哪裡看得出來,兩個人根本就不看電視,偶爾看看電影,都是看歐美的,
歐美電影跟中式電影還是有點區彆的。
賀霖叼著煙,語氣清淡,問道:“她看窗戶的時候,看了幾遍?”
兩位老父親:“????”
夏珍:“好像是兩遍吧,第一遍反射性地看了一下,第二遍好像有點害怕阿。”
兩位老父親:“啊?....”
羅獵點頭:“沒錯,賀太太挺懂的。”
賀霖看兩位老父親一眼,兩位老父親:“......”看我們做什麼?你們看的是詩,我們看的是遠方。
很快,沈伊的戲份完成了,她整理了下頭發,跑回來,賀崢跟薛振看到她過來,都一臉欣慰,沈伊來到這邊坐下,問道:“你們是不是打算陪我過一個晚上啊?”
夏珍笑著問:“你怎麼知道?”
沈伊開心地抱住夏珍的手臂,靠著她道:“太陽都快下山啦,你們還不回金城的話要開夜車了,所以你們肯定是要留下來陪我。”
“是的,我們要留下來陪你,明天早上再走,你薛爸爸明天晚上的飛機回新加坡。”
沈伊立即看向薛振,薛振道:“等你有空餘時間,我再派人過來接你。”
“好。”沈伊有點不舍,站起身,來到薛振這裡,伸手。
薛振愣了半響,站起來,伸手抱住了她,這一刻,父女倆心中都浮起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溫暖情緒,薛振冷靜的麵容下,閃過了文媛那張漂亮斯文氣質的臉,他抬手,搭了搭沈伊的頭。
“一一,記得想爸爸。”
“嗯。”沈伊重重點頭。
從薛振懷裡出來,沈伊看到一旁叼著煙的賀霖,他眉心隱約有點不爽,沈伊心裡咚了下,跑過去,整個人埋在賀霖的懷裡,並且無比撒嬌地喊道:“哥哥~~~~”
賀霖伸出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微微偏頭,將煙拿走,免得戳到她。
薛振看著。
非常輕微地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