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寬闊明朗的客房裡麵此時有些擁擠,床上兩個人沒來得及穿衣服,床下頭發花白的女人在痛罵,還有一對小夫妻互相抱緊了自己。
白母看著自己那老掉牙,頭發都快白光了的老頭子,此時聽到了兒媳婦的話之後,直接朝著床上就是一口吐沫星子噴了出去。
“你個死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還找刺激,是怕死得不夠快是麼?要不要再刺激刺激,我直接把你給送到停屍間刺激去?”
彆看白母這麼多年都修身養性,孩子大了之後極少罵人,可她當年也是在村子裡罵人能排得上名號的。
在被窩裡麵的白父被罵的麵紅耳赤,想反駁妻子,可考慮到站在那裡的小兒子和小兒媳婦,隻覺得自己的臉皮被扒光了一樣,此時脖子裡都青筋暴起。
張柔也嚇蒙了,她臉上也是滿是紅色,不過是羞恥的,此時被白父咒罵,心裡本來很害怕,可隨後在察覺到了白燕庭跟沈望舒的目光之後,竟然腦子裡靈光一閃。
是啊,她跟了白父圖什麼?圖對方老麼?還是圖對方不洗澡?
就算是白父有錢,可白父現在一隻腳踏在了棺材裡麵,那些錢也都是兒子孝順的,沒多久就花光了,自己最後還要被人罵不要臉,這是圖什麼?
這般一想,張柔下一刻,竟然是直接掀開了被子,然後捂住自己的身體就從床上一下子滾到了地上!
這白花花的一片,讓沈望舒本能的趕緊捂住了自家老公的眼睛,隨後也捂住了自己的,接著打開了一條縫。
隻見張柔滾下床之後,竟然直接趴到了白母的腳底下,抱住了白母的腿。
“白阿姨,這一切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是白叔叔強迫的我,他說我要是不跟他在一起,他就把我趕走,我真的不想離開魔都……”
她說著,眼圈一紅,眼淚就落了下來,這委屈的小模樣,估計誰看了都心軟。
隻可惜白母吃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多,這會兒被張柔抱住了腿,隻覺得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惡心的要命,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狠狠道。
“你個小賤人!給老娘滾!他強迫你?你要是不開房門,他是能從你門縫裡爬進來麼?”
這一下直接把張柔踹到在地,讓張柔頓時發出了痛呼聲。
本來縮在床上的白父一聽到張柔的痛呼,這下也顧不得麵子了,直接下了床,趕緊拿著床邊的毛巾把張柔裹在了懷裡抱著,怒視自家妻子。
“桂花!柔柔說的沒錯,是我喜歡她,強迫她,跟她沒有關係,你要是想打罵,你就打我,你就罵我,彆對柔柔動手,她這麼一個嬌嫩的女孩子,怎麼能受得了你這樣的侮辱?我們兩個人是娃娃親,結婚這些年我們兩個人早就已經沒有了感情,在遇到柔柔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愛情,你要怪,就怪我先動了心,柔柔隻是一個無辜的小女孩兒,她能有什麼壞心思?”
身體的衰敗讓這個男人在年輕女孩子身上找到了存在感,認為張柔就是愛他的靈魂,不在乎他蒼老的身軀還有容顏,說出來的話惡心的要命。
白母被這樣無恥的話震驚了,一時之間到了嘴邊的咒罵竟然是說不出口,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捂著丈夫白燕庭的眼睛,給自己留了一條縫隙看熱鬨的沈望舒此時悟了,看向自家公公,然後沒忍住又對自家婆婆說道。
“是啊婆婆,張柔她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她就是喜歡跟爸這樣的老男人睡覺而已。”
這話一出,白燕庭被捂著眼睛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摸著自家老婆的手,隻覺得好笑極了。
張柔的真麵目被沈望舒點破,白母雞皮疙瘩終於消失,看著在地上‘相依為命’,害怕自己‘棒打鴛鴦’的自家老頭子和張柔,冷笑一聲。
“嗬!是啊,張柔能有什麼壞心思啊?她不就是喜歡跟你這樣的老男人睡覺麼?為了這個小賤人你沒少吃藥吧?小心點兒啊,可彆把自己吃到醫院裡麵去,死老頭子,我是跟你沒多少感情,可你是我王桂花的老公,不是這個小賤人的!這小賤人是小三,被我打死也活該!”
她說著,又朝著兩人衝了上去,直接踩著脫鞋就踢了過去,白父趕緊保護張柔,把張柔抱在了懷裡,然後白母的腳一下子就落在了白父的臉上,砰的一聲,白父抱著張柔倒在了地上。
也幸虧是有毛巾卷著,不然張柔又要走光一次。
她本來還想讓白母同情她,可沒想到白母如此是非不分,於是隻能夠可憐兮兮躲在了白父的懷裡,白父被打倒的時候,她還沒忍住去看白燕庭,隻可惜,站在那裡的白燕庭完全看不到眼前的風景。
他站在那裡,眼睛被妻子沈望舒捂著,他自己還樂嗬嗬的撫摸妻子的手,似乎完全不想管這個事情。
“我叫你找小三!我叫你為老不尊!”
“你個死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睡人家小姑娘!你咋不上天呢!”
“死老頭子,我今天就算是打死你,村裡人也不會說什麼,要是村裡人知道你做下的這爛事,你們白家的麵子都給丟光了!”
白母最終直接脫了脫鞋,拿著脫鞋就往白父腦殼上身上打,一邊打一邊咒罵,可以說是非常犀利了。
沈望舒看的眼睛發光,想起燕燕姐說自家老公之前打燕燕姐的前夫,是不是也像是媽這樣厲害?
白父自認為自己做錯了事情,也沒膽量去反駁,護著張柔不讓白母打到,在看到白母故意把脫鞋打到張柔頭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一把奪過白母的妥協,怒斥道。
“夠了吧你!王桂花!就算是我做錯了事情,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用得著欺負小姑娘麼?鬨成這樣你心裡就好受了?”
本來白父任由白母毆打也就算了,關鍵是此時此刻白父還理直氣壯的說話,這下把白母刺激的更生氣了!
她毫不猶豫的一腳狠狠的踹倒了張柔的身上……
這或許就是遺傳吧,白燕庭就是這麼踹黃輝的。
白父就算是抱著張柔,也不可能護住張柔的所有地方,因此此時此刻,白母這如同被德國足球隊員附身一般的一腳,直接就踹在了張柔的肚子上。
“啊!!!”
張柔痛的一下子發出了痛呼,隨後捂住了肚子,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隻覺得肚子瞬間難受的不行,絞痛的感覺從肚子一下子傳來,讓她眼睛都紅了,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這委屈兮兮的模樣,白母才看不到,還鄙夷的看著白父。
“怎麼著?我就是打這個小三了!你這個死老頭子為老不尊,張柔也是個犯賤的!這大城市外麵好好的小夥子多了去了,她看上你這個又老又廢物的老頭子?你長得醜倒是想得挺美的!!!”
這些年白母對白父不是沒看法,當年兩人結婚是因為娃娃親,結婚之前可沒見過麵,後來嫁給了白父之後,白父除了悶頭乾活兒之外,家裡事情都不管,三個孩子都是白母拉扯長大,對於白父,白母早就積怨頗深。
白父被張柔的痛呼聲心疼的不行,摟著張柔滿眼的擔憂和關懷,顧不上聽白母的咒罵,緊緊的摟著張柔。
“柔柔,你沒事吧?疼不疼啊?跟爸爸說是哪裡疼?”
這是從未聽過的,白父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低沉又著急的聲音還聽起來真有那麼幾分說不出的擔憂。
“哦豁~”沈望舒看著這一切,再聽到這稱呼,又忍不住發出感歎詞。
白母這下沒忍住,直接扭頭看向自家小兒媳。
“想說什麼就說!彆給這死老頭子臉!”
剛剛小兒媳婦沈望舒的幾句話,簡直是深得白母喜歡,覺得自家小兒媳彆看一句臟話沒有,這說出來的話卻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
沈望舒尷尬一笑,依舊沒有放開捂著丈夫眼睛的手,還感覺到了丈夫輕輕的摩挲,有些癢癢的。
“張柔能有什麼壞心思,她隻是想要個爸爸?”
不是很確定的說出這句話,這下不止是白燕庭笑了,直接把氣頭上的白母都給逗笑了!
白母是越看這個小兒媳婦越順眼,再扭頭看向自家老頭子,帶著諷刺。
“死老頭子!你都能給張柔當爹了,跟張柔混在一起也不害臊!”
她全方麵的攻擊著白父,站在道德製高點譴責這個男人,雖然被背叛的時候那一瞬間很震驚痛苦,可是現在,卻隻覺得罵的爽快。
白父氣的渾身顫抖,可是一想到自己必須要保護張柔,不讓張柔被凶悍的妻子傷害,隻能夠忍氣吞聲,不能反抗。
張柔肚子疼得要命,捂著肚子顧不上聽白母的謾罵,結果沒一會兒,就感覺到了肚子裡絞痛的厲害,下麵似乎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然後竟然是沾染了那白色的毛巾。
是血,紅色的血液沾染了白色的毛巾之後格外的明顯,讓抱著張柔的白父頓時緊張不已。
“柔柔,你怎麼出血了?你沒事吧?”
他不知所措,隨後趕忙抬頭懇求的看向兒子,焦急不已。
“燕庭,燕庭你快過來看看,柔柔她流血了!!!”
這樣忽然發生的一幕誰也沒想到,白母看著張柔身下的血,也愣住了,一時之間有些慌亂,倒是沈望舒十分的鎮定,看向自家公公。
“爸,我這就打120,你先跟張柔穿好衣服,我老公是外科醫生,不會看孕婦。”
隻是一眼,沈望舒就看出張柔這血跡像是懷孕的血跡,想到白母剛剛那一腳,隨後直接推了白燕庭一把,讓白燕庭轉過身去。
“你先出去,我帶媽出去。”
白燕庭雖然看不到,可是也聽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朝著門外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而沈望舒則是趕緊拿出了手機,接著迅速打了120,報了一下家裡的地址之後,走到了白母身邊,挽住了白母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