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對信息素匹配數據的檢測並不複雜。
事實上,大部分有條件的都會在分化期結束後前往相關機構對信息素進行檢測,他們的擇偶標準也往往會以此為依據,而進行家族聯姻的Omega和alpha也會在定下婚約之前,去檢測信息素的匹配度——倘若匹配度低於百分之六十,那這則婚事就需要重新考慮了。
大部分適配的伴侶匹配度都在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之間。
一旦數據超過百分之八十五,那就基本上能夠保證白頭到老,恩愛不移了。
其實作為德羅斯特家族的小兒子,戈修本來在分化期結束之後就該接受信息素的檢測,但是他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複雜。
他是在戰場上提前分化的,而在被救回來時他又身受重傷,所以搶救和療養就成了第一要務。
再加上戈修的腺體被摘除的實在是太過乾淨,幾乎沒有重新抑製的可能性,也就自然無法分泌信息素,更不會進入發情期,那麼,信息素的檢測也就沒有了意義。
——這也使得進行匹配度檢測的難度直接翻倍。
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將細長的針紮入他的手臂,緩緩地抽出一小管鮮紅的血液。
=杰米哒XS
在對這方麵做過全麵調查的約瑟夫解釋道:“一般人隻需要收集腺體中自然釋放出來的信息素就足夠了,但是對於你的這種情況,就需要對基因鏈進行分析——畢竟,雖然你的腺體被摘除了,但是基因本身其實並沒有發生改變。”
戈修將袖子放下下來,問道:
“需要多長時間?”
約瑟夫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他回答道:“四十五分鐘左右應該就能得出基本的結論了,但是倘若要拿到詳細的數據和報告,大概需要至少4時。”
一旁海因斯的信息素也已經采集完成,工作人員拿著器材和樣本離開了房間。
空氣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約瑟夫覺察到氣氛不對,於是便機靈地告退:“我去監督進度。”
說完,他還沒有等海因斯發話,就直接溜出了房門。
房間內隻剩下了戈修和海因斯兩人。
瞬間凝滯的空氣仿佛不再流動,壓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沉默如此漫長,一分一秒都仿佛被拉長成了一個世紀。
戈修抿緊雙唇,有些不太自在地將視線落在彆處,下意識地抬手捏了捏自己仍在隱隱作痛的耳垂。
他目光遊移,餘光瞥過不遠處的海因斯。
對方的傷勢很顯然比他嚴重多了——頸側的傷口仍舊在向外滲血,衣領和前襟都被濺上的點點血跡,此刻已經半乾涸,變成了暗棕色,但是邊緣由於靠近傷口,仍舊是濕潤的暗紅色。
但是海因斯似乎並不是特彆在意的樣子。
處理傷口的急救箱就放在不遠處,但是他卻並沒有處理自己傷口的意向。
雖然對上個世界自己失控時的狀態沒有太多記憶,但是根據結束後的跡象戈修還是能猜到一些的。
一旦自己意識渙散,失去對身體的掌控能力,就會進入無差彆的攻擊狀態。
戈修下意識地舔了舔後槽牙。
口腔中仿佛還殘留著淡淡的鐵鏽味,對方的鮮血混合著尚未化去的糖果氣味,混合成一種血腥的甜香。
他站起身來,拎著急救箱向海因斯走去。
海因斯抬眸向他看了過來。
戈修然後謹慎地伸直手臂,將急救箱放在了距離海因斯一米開外的桌子上。
他低垂下雙眼,低聲說道:
“那個,我之前說了……我酒量不太好……”
少年的頭發散亂,耳朵微紅,低著頭的樣子看上去好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令人不由得心頭發軟。
海因斯感到自己的心臟不規律地跳了幾下,趕忙深呼吸了幾次,以防止自己因為無法自製而再一次將信息素釋放出來。
見對方久久沒有回應,戈修有些窘迫地挪了挪步子。
終於,他仿佛終於下定決心似的,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最後一塊糖果,有些不舍地深深看了它最後一眼,然後抬手丟給了海因斯。
海因斯反射性地地接住。
在看到戈修扔過來的究竟是什麼的時候,不由得挑了挑眉,探究地向著不遠處的少年看去。
戈修抓了抓頭發,視線遊移,低聲說道:
“這個給你。”
海因斯一時失笑。
他勾起唇角,搖搖頭:“這麼重的禮我可受不起。”
緊接著,還沒有等戈修再開口,海因斯就緊接著說道:“如果你實在想做什麼的話,可以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他攤了攤手:“畢竟傷口的位置對我來說稍微有點難辦。”
戈修有點猶豫。
說實話,信息素其實遠沒有誘導人魚發情藥物的作用強烈。
所以在飛行器上時,戈修的情況其實並沒有上個世界那麼糟,也沒有徹底斷片。
他是記得自己咬了對方一口的。
——而且非常狠。
而且,倘若深究起來的話——咬那一口的意圖一部分出自於本能,而另一部分則是由於慌亂——他感到自己無法抵擋那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強烈牽引力,那種難以
拒絕的,被深深吸引的灼熱感令他感到不知所措,所以隻能選擇他唯一知道的方式進行應對:
那就是攻擊。
所以如果這麼算來……對方的傷口確實是他的責任。
處理一下似乎不過分?
“那你注意你的信息素……”戈修下定了決心,謹慎地向海因斯的方向走了兩步,說道:“要是我等下再咬你一口可彆怪我。”
海因斯低笑一聲:“我願意冒這個險。”
戈修走了過去,打開醫藥箱,掏出了處理用的器材。
海因斯側過頭顱,露出血肉模糊的頸側,好方便戈修處理。
戈修的手法嫻熟而迅速,毫不在乎痛感,隻注重實用性和效率性。
海因斯輕輕地“嘶”了一聲:“你確定不是在借機報複我嗎?”
戈修停下動作,低頭看向他:
“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