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本能不就是這麼一碼事嗎?
獸化者本身就是服從欲望的生物——殺戮的欲望,獨占的欲望,愛的欲
望,性的欲望。
不過,他說到底還是有基本理智的,強行的控製和囚禁隻能適得其反,他需要的是更加縝密的計劃,一點點地為他編織出無法逃離的無形牢籠,讓他永遠地留在自己的身邊。
沈薄衍眸光晦暗,輕柔地將指關節貼在了唇邊,無聲地輕吻。
跑吧。
這是第一步。
·
自從之前那件事出現,為了以防萬一,戈修在沈薄衍公寓後的小巷內藏了一包衣服。
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會這麼快用上。
朝陽的第一縷金光照射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空氣中還泛著一點尚未消散的冰冷。
戈修抬手將帽簷壓的更低了些,熟練地繞過街上在最近明顯增加的探測裝置,匆匆地向前走去。
他眉頭微擰,嘴唇抿成一條繃緊的直線。
沈薄衍突如其來的挑明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這讓戈修之後的計劃都完全偏離了原有的軌跡,他不得不開始重新為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
戈修回到了陳子嚴的公寓內。
他摘下帽子,那對毛絨絨的貓耳跳了出來,細長的貓尾也不甘寂寞地從褲子寬大的縫隙內探了出來,在背後難耐地搖晃著。
戈修扭頭捏了捏自己的尾巴。
——不管怎樣,他現在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處理這些多餘的特征。
至少,現在他清楚了獸化者產生的原因,以及與之緊密相關的物質,再加上,項圈能夠對沈薄衍造成作用,那就說明,它其實是有能力壓製已經變異完成的之人所展露出來的獸化特征的,或許是沒有能力,或許是不願意留存一代獸化者,政府從未開始過對這方麵的研究。
一旦有了明確的著手點,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
戈修利用自己先前轉移到匿名賬戶內的非法資金,從黑市上購買了相關的解析器材和實驗工具,再用偽造的身份租下城區邊緣的倉庫,短短幾天內,就將一個精簡而專業的實驗室組裝完畢,並且迅速地投入使用。
那種能源材料現在已經廣泛流通,而那種位於項圈內部,在分子層麵經過逆轉的人造材料雖然獲取難度更大,但是所幸的是,戈修先前在那幾個人佩戴的項圈中采集的樣本還沒有用完,基本上已經萬事俱備。
在晝夜顛倒地工作了一周後,戈修找到了針對性暫時抑製變異基因的方法。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晚上必須得變成貓的形態,他的效率能夠提高至少一倍。
通過人造項圈材料的基礎上進行精細的再加工進行製造,雖然對人體仍然會有一定的副作用,但是合它能帶來的便利之處相比較的話,已經足夠讓人忽略那些可以通過控製用量而減少的副作用了。
他注視著自己掌中那一管泛著淺淡綠光的液體,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根據自己手中獲得的樣本數量,這是他所能做出來的最大體量了。
根據作用時間進行估算,這
麼一管,最多維持五個小時。
戈修有些可惜地掃了一圈自己這個過分簡陋的實驗室——如果設備能夠更加齊全先進的話,他就能直接從能源中進行逆轉和提純了,但是那些相關的設備把控過於嚴格,即使是在黑市上也沒有途徑進行購買,而倘若進行非法進口的話,又容易被本就對這方麵嚴防死守的政府盯上。
但是,如果從基礎設備開始著手造起,需要的時間又實在太長。
根據自己在實驗室內瞥到的計劃相關來看,戈修擔心自己等不了那麼久了。
他抬手捏了捏自己鼻梁,疲憊地打了個哈欠,眼下的青黑在蒼白的臉龐上顯得越發刺眼。
戈修慢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順手拿過一旁的手機,劃開了屏幕。
他在屏幕上匆匆掃過,然後不由得微微一愣。
在自己工作的這一個星期裡,形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四天前,出現了第一起配搭項圈者出現獸化特征的報道,並且在相關部隊前去對它進行控製的過程中,五人輕傷,三人重傷,一人死亡。
偷拍的視頻隨即出現在了互聯網上。
在顫抖的鏡頭中,一條巨大的蟒蛇在光天化日之下,瘋狂地擺動著粗長的暗綠色尾巴,掙紮著,發出刺耳而可怖的嘶叫,整條街道的商鋪都被摧毀,沙塵彌漫,瓦礫堆積,遠處傳來人們模糊的尖叫和哭喊。
這個視頻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它向人們傳達出了兩個非常鮮明的信息——
第一,項圈的控製作用不再保險有效。
第二,新出現的獸化者發生形體改變不再受到太陽活動的限製。
而它們的恐怖破壞力和能夠對社會造出的巨大傷害更是喚醒了人們與之相關的可怖回憶,人們以各種方式宣泄著自己的不安和恐懼,他們□□,抗議,網絡上被各式各樣的極端言論充斥,驚恐的氛圍讓空氣都變得緊繃而躁動。
而暴力在恐懼中滋生。
一些人類不再相信那些自己身邊的項圈佩戴者,他們將這些人視為不定時爆炸的潛在危險,時時刻刻地威脅著他們的人身安全,針對控製項圈佩戴者的呼聲越來越高,有的地區甚至出現了對項圈佩戴者的迫害。
即使在還沒有演變成暴力衝突的地區,人們也開始加倍地戒備和疏遠身邊的佩戴者。
事件正在向逐漸失去理智的方向傾斜。
毫無節製的憤怒和恐懼令人們變得愚蠢而盲目。
戈修的眉頭越皺越緊。
正在他一目十行地掃著眼前的網頁時,突然,手中握著的手機“嗡”地震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個標誌著“BREAKINGNEWS”的界麵猛然探出——
戈修頓了頓,最終還是點開鏈接。
“……根據相關人員透露,政府收到了獸化者恐怖組織的威脅言論,據悉,該恐怖組織於五十年前戰爭結束後消失,此為其五十年內的首次露麵……”
戈修記得那個組織。
那那疊研究所內的文件夾內,他掃到了其中人員的資料,參與者和創造者不是死於圍剿,就是被捕終身□□。
這個恐怖組織早已覆滅。
如果不是有人借機假冒,那就是背後有人操控。
而本就緊張的形勢變得加倍嚴峻。
幕後者開始活動手指,拎著無形的細線,操縱著舞台上的人偶,無聲地主導著即將上演的戲劇。
正在這時,手機上彈出了學校老師給戈修發來的信息,除了問候他身體之外,班主任還向他傳達了學校最新的規則改變,由於最近形勢緊張,為了保證每個學生的安全,於是,這段時間內,他們都要對所有在校生進行嚴查。
所以老師這次來,就是為了讓他彙報自己最近的行蹤以及為他看診的醫院,並且詢問他身體恢複的狀況,最近是否能夠導線。
戈修注視眼前亮起的屏幕,想了想,點開了對話框。
他簡明扼要地回複道:
“謝謝老師關心,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明天會去學校的。”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更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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