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敢……?”衛萱猶豫了一下,拜倒在地,“見過公主殿下——”
徐薑輕輕把玩著手中的帷帽。
她這雙眼睛,比公主令牌還能顯明身份,之所以將真實身份擺到台麵上來,也是因為,她已膩煩了無聊的客套,該到了講正事的時候。
“不必多禮。”徐薑抬了抬手,溫和一笑,“久聞姑娘大名,聽說萱姬姑娘才情極佳,最擅詩賦。本宮近日有一拙作,羞於見人,不知可否請姑娘……私下指教一番?”
“私下”二字稍稍加重,趙瑞沈存知趣,安靜地離開了房內。
而服侍衛萱的婢子,也早已離開,房內隻剩兩個女人。
衛萱有些緊張,她也隻是背得出幾首古人詩詞,於那些理論知識半點不懂。
若是真要指點,豈不反露了餡兒?
正想尋個辦法遮掩過去,卻聽徐薑默然片刻後,忽然開口。
“萱姬姑娘,你願意進宮,與本宮以姐妹互稱麼?”
“什麼——?”衛萱呆住,睜大了眼睛。
*
衛萱的小苑內有一處涼亭。
亭子門前題了兩句楹聯: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趙瑞初次聽衛萱吟出這句詩,隻覺得驚為天人,他從未見過這般超凡脫俗的女子。
他素來愛竹,此處又是竹木掩映,趙瑞便給此亭題名“竹萱”二字。
趙瑞仰頭,那時的月色,也同今日這般溶溶似水。
不過已是隔了一輩子的光景,當時的驚豔到了今時,便發現原來不過是錯覺,如同許多往事一般,幾乎成了幻夢,唯獨徐薑閉著雙目,安安靜靜依靠在床頭的模樣,隨著時光流逝,愈發鮮明起來。
說起來,上輩子第一次見到徐薑時,是什麼光景?
趙瑞努力回憶,也隻能捕捉到零星半點。
似乎第一次見麵是在宮裡,他為梁王進獻丹方,歸途中偶然碰到落水的她,救上來後發現了她的身份,覺得有利可圖,這才故意接近……隻是唯獨不曾在那時,仔細地瞧過她。
而她同現在也有著很大差彆,那時候的徐薑總是低垂著眼,謹慎地在深宮苟延殘喘,隻需一點虛偽的善意,便可以換得她的全部真心。
他總是很擅長揣度人心,知曉她自卑於那對異瞳,便極力誇讚,但歸根結底不過是敷衍——收買人心是樁買賣,他又怎會去用真心交換?
這一世,趙瑞想重新來過,可是許多事情早已脫離了原先的軌道,以一種他無法預料的姿態發展。有時竟似是分不清,過去現在,究竟何為真,何為幻。
趙瑞沉吟不語,沈存略有些複雜地看著他,忽然開口。
“子祥,你從前……可曾見過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趙瑞這種上輩子挖了人家眼睛的楠竹,要是就靠這輩子深情款款一下就能洗白,那真是豈有此理!
所以洗白是不會洗白的,小趙同學看看本書題目是什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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