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上晚自習?”
躺在布藝沙發上的人轉過腦袋,懶洋洋地看了寧惜琛一眼:“沒有。”
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一碗沒吃幾口的關東煮,寧惟玉披著睡袍,側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看上去愜意悠閒。
寧惜琛隨手放下書包,走到寧惟玉麵前,低頭端詳了幾秒。
寧惟玉往後挪了點:“彆站我前麵,擋著光了。”
寧惜琛凝神不語,抬手覆在弟弟的額頭上。
沒發燒。
怎麼病懨懨的。
“乾嘛?”寧惟玉莫名其妙地拍掉寧三哥放在他額頭上的手。
寧惜琛沒解釋什麼,隻是似笑非笑地收回手:“我以為昨天已經和你說明白了,彆惹事。結果今天不僅打架,晚自習也逃了?”
“關你什麼事?”寧惟玉費力地撐起身子,由躺改為坐。
本就寬大的睡袍因為這番動作斜向了其中一個方向,肌膚隨意地暴露在空氣中,鎖骨凹下的弧度完美至極。
就是有些太過清瘦了,整個人甚至稱得上是纖細脆弱,唯有眉眼間的桀驁還能看出一些小霸王的嬌縱模樣。
寧惜琛像是眼不見心不煩一般,動作不甚溫柔地伸手把寧惟玉的衣領攏了起來。
一邊攏,一邊警告寧惟玉。
“彆再給我惹事。少吃什麼關東煮,多吃飯,你自己看看你現在什麼樣?”
這兩句話有任何關聯嗎?
寧惟玉看著轉身回房的三哥,摸不著頭腦地嘀咕:“……不就逃了個晚自習嘛。”
說起來,倒也不是他非要逃晚自習。
他當時離開辦公室沒多久,又被吃完飯趕回來提前上班的教導主任叫了過去。
幾位當事人在政教處辦公室大眼瞪小眼。
教導主任張老師已經處理過很多次這兩個學生的事情了,此刻熟練地檢查周邊的監控和人證物證,很快確定兩人的正式處罰。
仇康記過處分,附加三千字的檢討書。寧惟玉主觀意識和客觀行為也參與了鬥毆,喜提八百字檢討。
宣布完處罰,教導主任按照慣例給學生做思想教育工作。
仇康不耐煩地嗤了一聲,無視說話的老師,直接離開辦公室,甚至還囂張地吆喝門口等他的小弟給他寫檢討。
辦公室裡,幾位老師見怪不怪地搖搖頭。教導主任歎了口氣,看向寧惟玉。
“老師,說完了嗎?我還沒吃飯呢。”寧惟玉也不給麵子地打了個哈欠,擰著眉心,“我要回宿舍。”
他不僅餓,還渾身不舒服——一下課就去英雄救美,和仇康打完架又馬不停蹄地來回跑了幾趟,他覺得自己現在沾滿了世俗的塵埃,隻想立刻回去洗澡。
教導主任痛心疾首:“你已經高三了!不要逃晚自習!”
寧惟玉無動於衷:“哦。”
“……算了,你回去吧,彆再打架了。”
等到學生們都離開,辦公室裡的幾位老師才放開了聲音交談。
“老張啊,這一趟沒必要吧,反正過幾天學校估計也會撤掉處罰的。”
說話的是一個蓄了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若是寧惟玉剛才分了注意力給他,就能認出來這是報到那天遇到的教務處老師。
他繼續說:“管這幾個學生乾什麼?你也看到了,處分檢討根本沒用,管了校董那邊還會不高興,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張老師扶正自己的假發,不讚同道:“放任不管的話隻會更糟糕。今天這事兒大家也不是傻子,他找高二那娃想乾什麼咱們都清楚。”
“這也治不了本啊,白費功夫而已,今天回去仇康指不定又要和他爸抱怨我們……”
“哎,我總算想起來了!”不等小胡子老師埋怨完,劉老師一拍大腿,“那孩子是報到那個想延遲繳費的學生對吧。”
高二級的尖子生,之前她還遇見過他領獎學金呢。
劉老師唏噓不已:“我就說直接申報免除費用了吧,也是達到補助標準了的,那邊還磨磨唧唧。”
“要不是這樣,他哪能這麼好運遇得上寧家那小少爺……算了。”
眼看兩位同僚都和自己意見不合,教務處老師悻悻然起身,一聲不吭地推門離開。
*
寧惟玉並不知道辦公室的不歡而散。
走出行政樓時,晚自習已經開始二十分鐘了。他索性遵從內心,回宿舍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然後點了一份微辣關東煮。
雖然還是沒什麼胃口,但這種食物才有靈魂嘛,這兩天吃的清湯寡水他真的受夠了。
就是沒想到寧惜琛這也要管。寧惟玉撐著下巴,打開任務麵板看了一眼。
任務對象的資料數據沒有任何變化,任務內容和進度也保持原樣。
夢境的困惑……現在問是問不出什麼的,難道他要在寧惜琛睡著以後觀察他做夢有什麼反應,以此推斷他的困擾?
物理破案法,好像也不是不行。
寧惟玉認真思索片刻,把這個方案列入了備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