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小弟迷茫地撓頭：“南區離咱們這兒挺遠呢。不過聽說南區四樓新開了一家烤魚店很不錯，咱們可以去看看。”
寧惟玉不置可否，把桌麵上的書全部塞進抽屜裡，帶著小弟前往食堂。
南區確實離他們的教學樓挺遠，再加上寧惟玉來的晚，到的時候食堂裡冷冷清清。
黃毛小弟說道：“現在沒什麼人了，省的我們還要去搶他們的位置。哎？寧哥，電梯在這邊。”
寧惟玉揚了揚眉：“我有說去四樓？就在這兒。”
說話的同時，寧惟玉掃視了一圈這個南區食堂。和學校的風格一脈相承，食堂鋪著大理石地板，桌椅都是實木材質，隨處可見香薰和水晶燈飾。
奢侈歸奢侈，一樓食堂的形式和普通的高中食堂大廳差不離。
寧惟玉在最靠裡的那排桌椅角落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五分鐘後。
哐的一聲，餐盤落在桌上的動靜在略顯冷清的食堂清晰無比。
低頭安靜吃飯的殷商緩緩抬起頭。
餐桌對麵，寧惟玉帶來的左右護法，一個給他打飯端菜擺好餐具，另一個幫他把桌椅都擦了一遍，並在椅子上放了個軟墊。
……嬌氣。
殷商默然不語地看完這一係列的操作，端起餐盤就要離開。
“喂，我準你走了嗎？”
寧惟玉仗著細微的身高優勢擋住殷商麵前，單手按在他肩上。
開玩笑，他好不容易才跨越校園來這裡逮到人，怎麼能輕易放走。
殷商冷淡地拂開寧惟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瞥了一眼椅子上的軟墊，暗諷道：“不敢打擾少爺用餐。”
“就你還想打擾到我？坐回去。”寧惟玉不講道理地命令道，再次按住殷商的肩往座位上一按，同時另一隻手敷衍地擺了擺，示意小弟們不要來打擾他。
隨著倆人距離的拉進，殷商又一次聞到了寧惟玉身上清苦的藥香。
明明是在氣味最雜亂濃鬱的食堂，這股藥香依舊有著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殷商視線往下，落在對方的衣領上。這家夥今天倒是規規矩矩地把扣子扣到了最上麵，隻能看到白皙修長的頸項，線條一路沒進衣領裡。
“……”
寧惟玉眼睜睜看著殷商隨手放下餐盤，繼而看向他的衣領。
昨天下午兩人在辦公室門口對峙的畫麵再次浮現在眼前。
——一切尖銳的對峙在殷商那句“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的話音落下後，消散得無影無蹤。
甚至還有幾分不合時宜的曖昧。
當時的寧惟玉頓了幾秒，才瞪他一眼：“我愛怎麼穿怎麼穿。”
殷商本人看起來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開口。
簡直是莫名其妙。
對峙是沒辦法再對峙下去了，寧惟玉哼了一聲轉身離開，卻依舊能感覺到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後。
……
萬萬沒想到殷商居然對這件事如此執著，現在還要檢查一番。
寧惟玉對男主的這個舉動非常摸不著頭腦。
他嗤笑著鬆了鬆領口，坐在殷商對麵。
小弟給他打的飯菜儘顯大哥地位，三個肉菜一個素菜，還有一份排骨湯。
而殷商的餐盤裡隻有可憐巴巴的白灼青菜，連個肉沫也沒有，看起來淒涼異常。
慘兮兮的。
讓他想想，怎麼才能不崩人設給殷商加點餐。
寧惟玉支著下巴，筷子撥弄餐盤裡的菜，也不急著吃，語帶嫌棄地挨個點評。
“這個雞肉太柴了，燒鴨，哼，居然有肥肉，還有這個茄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油？在我家，這種東西我都是直接倒掉的。殷商，你說呢？”
寧惟玉瞥向殷商的餐盤，恍然大悟：“哦，問錯人了，你怕是都還沒吃過吧。”
真是輕慢又惡劣。
殷商握著筷子的手繃緊，額前的發絲擋住眼裡泛起的陰鬱情緒。
果然不能對這種前科累累的紈絝子弟有任何改觀麼。
“殷商，說話啊？”
啪嗒。
殷商把筷子放在碗沿上，輕聲說道：“學長，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不說話的時候才不那麼討人厭一點？”
“沒有。”寧惟玉像是察覺不出危險一般，用那雙還沒有用過的筷子，把自己餐盤裡被嫌棄過的菜一股腦全都撥到殷商盤子裡。
一邊撥，一邊懶洋洋地抱怨：“垃圾桶太遠了，懶得過去，用用借你的盤子。”
下一刻，餐盤裡就被蠻不講理地堆滿肉菜。
殷商垂眸掃了眼。他們學校的食堂水平其實很不錯，盤子裡那些肉都肥瘦均勻，被炒得香酥可口，表麵泛著淡淡的光澤，遠沒有寧惟玉說的那樣糟糕。
肉類食品特有的勾人香氣順著熱氣往上浮動，縈繞在殷商鼻尖。
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半個多月沒有吃肉，本就處於長身體階段的殷商微不可查地滾動了一下喉結。
對麵，寧惟玉上挑的眼尾勾著明晃晃的戲謔。
“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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