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安靜的走廊裡, 寧惟玉那句“有手就行”清晰無比。
不遠處的殷商捕捉到這句熟悉的話，眼裡浮現出幾分笑意。
而寧惟玉旁邊的副校長也差點沒繃住表情。他估計就沒遇到過這麼不謙虛的學生，沉默了一會, 才重新提問。
“惟玉同學啊, 你看你進步這麼大, 下午的勵誌演講活動你要不要上去發言？”
寧惟玉微微側頭，疑惑地問他：“什麼勵誌演講？我們有這個活動？”
一副完全沒有聽課也沒有關注學校事宜的模樣，偏偏還疑惑得真情實感，看上去特彆無辜。
副校長：“……”血壓差點上來了。
不能計較不能計較, 年齡是這小子的三倍多呢, 不能計較。
副校長做了一下心裡建設，給他解釋, 並試圖拉他去發言。
“今天下午第三節課, 高三全體同學要到禮堂聽講師的勵誌演講, 還有同年級的同學分享經驗和心得。我記得你三哥之前也是去演講過的，現在你進步這麼大，可以鼓勵鼓勵其他同學。”
“校長, 你確定嗎？”寧惟玉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你知道的, 我打過架罵過人，他們怕我還來不及。”
副校長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語氣真摯欣慰：“可是你現在並沒有再做這些錯事對不對？沒有打架沒有逃課沒有頂撞老師, 還進步這麼大，老師覺得你值得上台發言。”
寧惟玉的腳步頓了頓，在腦海裡問係統：“這是……身份變化以後的結果嗎？”
［是的呢宿主，當您的路人緣提升，身份得到改變, 其他人對你的看法也會產生改變。都是因為宿主您太優秀啦。］係統見縫插針地誇完他，補充道，［不過不同人對您的看法，也會受到對方自身人設的影響呢。］
這倒也是。
原著中對這個副校長的描述不多，寧惟玉隻能知道他是一個公正和藹的老師，無論是對那些富家子弟還是對普通家庭的學生，都一視同仁，在職業領域非常敬業。
少有的幾次戲份裡，這個副校長不是在開導同學，就是在和校長和校董爭執對待學生的方式問題。
“惟玉同學？考慮得怎麼樣？”副校長又問了一遍。
寧惟玉哼笑道：“好啊。反正他們什麼反應關我什麼事。”
等等，殷商怎麼在這裡。
整棟行政樓呈回字形，他們繞過麵前的一個拐彎，就見正前方有個高挑俊美的男生拿著一疊資料麵向他們走過來。
寧惟玉伸手攔住他：“殷商，你怎麼在這？”
“來交資料。”
殷商默了默，沒有把具體的資料名稱說出來。
不確定的事情，說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寧惟玉有些奇怪：“你怎麼天天都這麼多資料要交。”
殷商沒反駁，隻是垂眸看他。
兩人旁邊，副校長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對著他們感慨：“原來咱們學校高三和高三的年級第一認識啊，不錯不錯。這樣的話，惟玉同學可以多給殷商同學分享一些經驗。”
寧惟玉挑了挑眉，讚同地拍拍殷商：“晚上就給你分享一下，大哥是怎麼擁有如此聰明的才智。”
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學長居然還有這種驕傲得瑟的模樣。
“……”殷商心裡歎了口氣，“好。”
旁邊的副校長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總覺得自己好像不太能融入他們年輕人。
*
寧惟玉重測的成績很快被公布了出來。
這時候正是第三節課剛下課的時間，這個消息很快通過各班的老師分享給了班裡的學生，學校的滾動屏公告欄也把這個測驗成績掛了上去。
所有人不得不認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寧惟玉，曾經不學無術次次穩坐倒數第一的紈絝子弟，居然真的考了年級第一。
“……！”
高三年級全體呆滯幾秒，而後爆發出各種不敢置信的驚呼，年級大群也再次開始了激烈的討論。
［tifkm］：大家看公告沒？臥槽，居然是真的！！
［離念］：我感覺我在做夢，他之前多少分啊，倒數第一啊！數學12分那種，現在直接飆到了第一？？
［yknd］：人……人不可貌相？有沒有大佬出來說說啊。
［崇論］：本來不太信的，但是剛才去看了下重測的試卷和現場視頻。確實牛，我沒話說。
［7班-湯沐］：視頻也公開了？？我火速去看。
……
仍有的質疑聲音在監控視頻公開以後銷聲匿跡。那些質疑迅速轉化成了震驚和好奇。
這一點寧惟玉深有體會。
他從行政樓回教室，一路上收到了無數注目禮，到他們高三的教學樓時更誇張，走廊上全是探頭探腦或明或暗打量他的人，連隔壁文科的教學樓都有人在觀察他。
寧惟玉看了看這群家夥，混不在意地抬步上樓，背影透著幾分大佬的神秘和傲慢。
他附近有兩個女生在小聲咬耳朵。
“小婷，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過，他實在是長的太好看了，如果成績和脾氣再好點，那就是妥妥的夢中情人類型了。”
“我覺得他現在脾氣其實也還行，這學期都沒傳出來他有欺負過人。”
“對哦。”
……
十七班教室裡同樣被震撼和驚訝的情緒填滿，看寧惟玉就像是在看出山的隱世大佬。隻有一個人還是對寧惟玉保持著純粹的惡意。
張柯在寧惟玉走進來以後，就陰陽怪氣道：“誰知道會不會是學校特意命好的題呢，畢竟是校董的兒子是吧。”
這回不僅沒有人幫他說話，甚至還有同學替寧惟玉反駁。小胖曹钜站起來，小聲地說：“不可能這麼多老師幫他瞞著吧，我覺得是他自己的實力。”
張柯：“嗬嗬，誰知道呢。”
寧惟玉輕嘖一聲，問係統：“你上次上報的異常情況查的怎麼樣了？”
［主係統說當時確實存在異常。］係統翻了一下記錄，［但是檢測不出來具體是什麼，而且現在也追溯不到痕跡。］
他不管。
不想再聽見這人嗶嗶賴賴了。
寧惟玉略微煩躁地壓著眉眼，一步步走到張柯麵前，扯住他的領口：“你做不到，不代表彆人做不到，少在這酸。”
張柯恨恨得瞪了他一眼，掙了掙，結果寧惟玉看似清瘦柔弱，卻是牢牢地把他揪著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