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現在隻恢複了零碎的記憶,還有一些疑問不清楚,但最起碼已經知道了大致的時間線。
寧惟玉趴在殷商肩上,懶懶地數著原主出現過的節點:“我回來以後,他就一直受壓製且伺機而動,讓我想想,他最開始出現應該是占據張柯身體的時候……”
還是上學期初的時候,內斂低調的張柯同學忽然變得狂躁,和他接觸了幾次以後又奇異的恢複了原來的性格。先前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現在看來,就是被掠奪者控製住了。
再往後,是莫名其妙攻擊他們的仇康,文藝彙演那天出現的異動,還有寧家被圍攻。
細數起來,樁樁件件都能看見對方搞鬼的影子。
殷商之前並不知道有係統的存在,不過剛才聽寧惟玉解釋以後,也很快把之前的事情串聯了起來。
他扶住寧惟玉的腰,輕輕地按摩著。
“但是,按照他們被壓製的狀態,其實並不該到處出來。”寧惟玉舒服地闔上眼,腦海裡模擬著對方的動機,“韜光養晦,直到蓄力完成再一擊斃命,才不會留下破綻。”
無論是最初占據他的身體進行炮灰行為,還是之後的各種小動作,其實都稱不上是有效的攻擊。不能造成有效的傷害就算了,還會暴露自己。
不僅如此,大概率還存在一定的風險。就像他和張柯接觸那次,對方在和他接觸的時候被他排斥,被迫離開了張柯的身體。
殷商順著他的話說:“所以,他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寧惟玉接著說:“根據雙方目前的狀態,最大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刺激我。如果我產生了劇烈的情緒波動,被世界意誌排斥,他們就可以坐享其成。就算不能,也可以對我的融合進度造成乾擾,加快世界混亂崩塌的進度。”
殷商安靜地聽著男朋友分析。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主觀上,控製不住想要做出不利於我們的行為,誰知道呢。”寧惟玉被按摩得極舒服,尾巴滿意地左右甩動,最後乾脆纏在了殷商的手腕上。
“小周,是這樣嗎。”
剛剛接受了兩位主角問話的係統小心翼翼探頭:[從矽基生物的構成理論和規則上來說的話,他們的目的確實是這樣的。]
“那不就得了。”寧惟玉慢悠悠地勾起唇,“縮頭縮尾搞小動作有什麼意思,引他們出來,好好陪他們玩一玩。唔……如果能夠抓住他們,能打擊到掠奪者吧。”
[可以的。雖然原主隻是傀儡,但它們投入了很多。掠奪者首領幾乎完全依靠傀儡進行對外的行動。]
係統說完,有些恍惚。
當初宿主剛穿書那會,分析男主行為的時候也是這樣自信且敏銳,隻要給出一些信息,就可以分析出最核心的內容。
寧惟玉大致地勾勒了一下方法,和殷商對了個眼神。
“我會配合和保護哥哥的。”殷商當然是無條件支持伴侶。他垂著眼,有些遺憾自己太遲知道這些事情。
“想到他曾經占據哥哥的身體,真想殺了他啊。”
聞言,寧惟玉稍微撐起身子,望著殷商的眼睛。
“我不在的那半年,他欺負你了。”寧惟玉清晰地記得原主做過的事情。
喊殷商野種,把他關在空教室裡。
寧惟玉的指尖輕輕撫摸著殷商的臉龐:“你那時候應該很討厭我吧。”
“但我厭惡的是他,和我喜歡哥哥不衝突。”殷商搖了搖頭,把人摟緊。
很奇妙,明明最初小少爺需要維持人設的時候也一樣惡劣又放肆,他卻在其中心動。麵對另一個靈魂的時候,他隻有無儘的厭惡和憎恨。
他在遺忘一切的時候,依舊知道自己愛的是哪個靈魂,以至於心動也無法掩飾。
“……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寧惟玉心裡的一角軟下來,“在那半年期間,他對我的家人朋友都造成了傷害。”
不止是針對殷商,還離間他的家人,傷害他的朋友和其他的同學路人。
原主是在揮霍他的一切。
寧惟玉眼中的神色冷漠:“他在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最好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的思維望遠飄了一些。他和殷商現在是知道了大概的往事和目標,那其他人呢?
他自己是因為容易被排斥,所以權限一直是沒有解鎖的狀態。其他人缺少契機,估計也還沒有找回自己的記憶。
等等,權限和排斥……?
寧惟玉腦海裡閃過之前的某件事,開口問道:“係統,之前兩次提前改變劇情的時候,我受到了強製處罰,那其實是被世界意誌排斥產生的疼痛吧。”
第一次是剛穿書時被下意識的情緒操控,想要喊寧惜琛哥哥。
第二次則是他去見原主結交的狐朋狗友,沒有合群造作,反而報警讓幾個想強.奸未成年的人渣進去了。那天他還救了一把季見聲,把小狼崽形態的男朋友撿了回去。
兩次他都受到了那種撕裂靈魂一般的疼痛處罰。
[……是的,世界意誌失控,所以穿書局一直控製您的任務進度。]
原來他討厭的強製規範和處罰,是穿書局在背鍋麼。
寧惟玉笑了一下:“錯怪你們了,當時罵了你們。”
[沒事啦,本來就是我們的責任。]係統的電子音聽起來扭捏。
嗨呀,反正當時宿主罵的是主係統,不影響它繼續吸小貓咪。
“哥哥,你之前經常這樣突然不理我,然後和它在對話。”殷商喚回了寧惟玉的注意力。
係統:[……]兄弟,它現在明明已經外放聲音了好嘛。
寧惟玉愣了一瞬,撓了撓殷商掌心,笑道:“係統的醋也吃嗎?”
“摁。”殷商坦坦蕩蕩承認自己過分的占有欲和醋勁,過了幾秒,他想到什麼,“……等等,係統不會聽到我們的對話吧,畫麵呢?”
不等寧惟玉解釋,係統的魁梧大漢擬人形態已經再次出現。
係統邦邦兩拳錘著自己的胸膛,大聲解釋:[我們有隱私政策的,絕不會窺視宿主的隱私,非必要不監聽聲音,當你們進行親密行為的時候,也會自動屏蔽成馬賽克的!!]
“哦。”殷商冷淡地看了係統一眼。
大漢立刻收斂了自己的氣勢,慫了吧唧地看著殷商,又看了看寧惟玉。
抉擇幾秒,係統出手如電,冒著生命危險摸了一下寧惟玉頭頂毛茸茸的耳朵。
摸完以後,係統刷的一聲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串蕩漾的笑聲。
[嘿嘿……貓貓,嘿嘿嘿,終於摸到可愛的貓貓了,統生圓滿……]
殷商:“……”謝謝,拳頭握緊了。
寧惟玉哭笑不得,拍了拍殷商的手背進行安撫,同時抑製不住地咳了幾聲。
因為昨晚太放縱了,寧惟玉本就體弱,睡了一覺還是困倦。他的聲音相對於平時來還有點啞,眼睛還有些不易察覺的腫。
這麼咳了一聲,眼裡還蒙上了一層水霧。
殷商頓時忘了吃醋和生悶氣,端起自己家餐廳送過來的養生湯,吹涼了把勺子放在寧惟玉嘴邊。
“喝一點,潤潤嗓子。”
寧惟玉又偏頭咳了兩聲,才咬住湯匙。
殷商定定地看著眼前人蒼白的臉色,以及昨晚親吻過度而微腫的唇。
剛才他終於知道了小少爺體弱的原因。
出櫃那天他就問過寧家哥哥們,寧惟玉到底是生了什麼病,當時寧家兄長和他說醫生檢查不出來,隻是非常虛弱,需要好好照顧。
天生體弱的情況下穿越兩次,能不虛弱麼。靈魂上的傷痕,醫生當然檢查不出來。
“……”
送來的湯一點也不油和膩,是清甜的味道。說是湯也不恰當,應該是養生茶才對。
寧惟玉連喝了幾口,抬頭就見殷商的神色有些不太對。
“殷商?”
“我在想,當時哥哥是一個人踏進時空的裂痕裡。”殷商再次把勺子放在小少爺唇邊,“一想到這裡,我就特彆心疼。”
寧惟玉抿掉那口茶水,按住殷商的手不讓他繼續投喂。
“潤好了,不想喝了。”
他帶著殷商的手把碗放在茶幾上,隨即環住殷商的脖頸,咬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