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隨之,男頻玄幻文的大男主。
一個從小因為不務正業而被眾人厭棄的、長大後被滅門反屠了對方全族的、放蕩不羈而又無情狠厲的、麵對三千人的追殺麵不改色的、剛剛才說出“沒有什麼能引起他情緒波動”的男人此時此刻……
嚇傻了。
連躺在鐵牌裡的徐老都忍不住坐起來,大喊一句:
“臥槽!”
楚隨之覺得有些暈眩,好像剛才喝的那點酒全都衝進了腦袋,變成一道道撼天動地的天雷狠狠地劈開他的腦門。
又好像是凝滯的玄氣開始橫衝直撞,撞得他眼冒金星。
但是他知道,他這個萬杯不倒的體質此時絕對不可能喝醉,他也根本沒有走火入魔。
所以誰能告訴他,到底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女人,所謂的寧逐的未婚妻與他的未婚妻長得……
一、模、一、樣?!
不論是飛揚的眉眼,還是紅潤的薄唇,甚至嘴角那出略帶嘲諷的微笑,和他的記憶力的那個雨夜,居高臨下的麵孔如出一轍、分毫不差!
世界上難道真的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還是說因為處在不同的世界,所以這隻似乎一個巧合?
這張臉給楚隨之的印象如此深刻,以至於他看見她心臟反射性地一揪,憤恨、酸澀、不甘像是沉澱在血液裡的毒素,猛地爆發出來。
他又驚又怒,下意識地想要向前抓去,徐老怪見狀不好大吼一聲:
“楚小子!不要衝動!也許這一切都是巧合,她隻是和你那個惡毒婆娘長得一模一樣呢,你且看看再說!”
楚隨之的手一頓,正巧這時,旁邊的師姐上來就抬手:“厲鳶!你還跟我狡辯,是不是想要我抽你?”
厲鳶……厲鳶?!
楚隨之目眥儘裂。
巧合?
巧合個屁!
他的前未婚妻就叫厲鳶!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名字,她要不是那個惡毒婆娘,他頭就給徐老怪揪下來!
徐老怪:“……”
這就造孽了不是?
一瞬間,楚隨之的腦海裡轉了無數的念頭。
比如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裡,
比如她為何會起死回生,
更重要的是,她為什麼成為了彆人的未婚妻!?
特彆是最後一點,仔細咂摸一回後,楚隨之更是怒極,血液的那點充斥著殺戮的毒液早就被錯愕與嫉妒的酸澀衝刷,心裡像是打翻了一缸的酸水,腐蝕得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他還記得對方臨死之前對他說的那些悔恨的話,他還記得她委屈的眼淚,他還記得她自刎那天冰冷的雨。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但沒想到對方卻轉身抹了把眼淚在另一個世界養起了小白臉!
想起剛才自己對寧逐那小子說的那些推心置腹的一番話,什麼惺惺相惜,什麼同病相憐,楚隨之此時差點嘔出一口血!
“楚小子,你要冷靜!”
“我冷靜不了!”
楚隨之冷笑一聲,他從來都不知道有些人死了還能在他的腦袋上種樹,這讓他冷靜個屁!
他剛想抓住厲鳶,卻不妨自己情緒波動之下,玄氣外泄。天階強者的能量波動不是尋常人能比的,附近的精英強者猛地感受一陣威壓,更何況是直麵玄氣的人?
於是身為地階三階的小蝦米厲鳶她驚叫一聲,然後……咕嚕嚕地掉進了地洞。
蘇婉師姐:“……啊啊啊!厲鳶啊!”
穀飛雪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她、她怎麼先跳進去了?”
小師弟嚎出了聲:“師姐你彆殉情啊!”
楚隨之:“……”
失算。
……
厲鳶灰頭土臉地坐起來。
她自從接到任務以來,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忘記自己的炮灰的職責,從來沒有一刻想要搶戲過。
所以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在上麵待得好好的,現在會以一個炮灰的身,乾著女主的活——掉進這個能和男主纏i綿曖昧的機關洞?
許是害怕破壞劇情,她下意識地求助係統:“係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滋……滋……】
“……靠,你還能不能行了?”
厲鳶無語,轉而一想雖然這係統信號不好,但有反應就說明沒有消失,這倒能讓她放心些。
她歎口氣,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來,仰頭一看,她的頭頂已經不是那個大洞,想來是地洞機關複雜,不知把自己扔到哪裡去了。
想出去是不可能了,他們想救她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試探地往前走,這四周寒冷昏暗,還有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混著不知是什麼爬過去的沙沙聲讓人不寒而栗。
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腰間的蛇骨鞭,卻發現自己摸了個空。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那節鞭子早就被那條巨蛇給燒成了渣渣,有些不習慣地咂咂嘴。
那條鞭子不僅是武器,還是她的依仗,沒了它總感覺空落落的。更何況這個地方是男主和穀飛雪九死一生的地方,那兩個高手都尚且狼狽,更何況是她呢。
她搓了搓胳膊,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越往前走越覺得鼻端若有似無地繚繞著一股腥臭味,像是屍體腐爛了多少天的味道。
就在她的腿肚子要打轉的時候,身後突然襲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一股冰涼貼了上來。
她嚇了一跳,剛想叫出聲,一隻冰涼的手捂住她的嘴:
“閉嘴!”
厲鳶:“……”
她試探地問:“寧逐?”
“是我。”寧逐站在她身後,聲音夾雜著一絲喘i息:“你不要出聲,跟我來。”
厲鳶嗅到他手上的血腥味,乖乖點頭。
他伸出手去拉她,但指尖落在她的指尖卻是一頓,扯著她的袖子就往裡跑。
待兩人走到一處帶著微光地,厲鳶這才看清寧逐的全身都是血,眉尾都被刮傷了一道。
自從三年前自己抽了他一鞭子後,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狼狽。
她下意識地把手伸向袖子裡的手帕,想了想還是先習慣性地吊起眼梢: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愣了愣,厲鳶首先道:“我聽他們說你似乎掉進了機關裡,於是就去看看,沒想到一陣邪風過來我就掉進來了。”
寧逐道:“我誤觸了機關,不小心掉進了這裡。這裡有一條天階一品快要化蛟的巨蟒,我打斷了它的一顆牙齒,如今它正滿地洞裡追殺我。”
厲鳶聽出他話裡隱瞞被馮子傑陷害的事,想著也許是對方拉不下臉麵,也就沒有多問。
她沒注意到寧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厲鳶說:“你那麼厲害,怎麼連一條蛇都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