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看她喝酒,是在三年前。
那是一次宗門大比,他和她的姘頭雷光分彆代表門主爭奪宗門第一。
兩人打了三天三夜,幾乎移平了整個山頭才分出勝負。
結果當然是他贏,他雖然身受重傷,但雷光因為過多服用短時間提升修為的丹藥,導致玄氣反噬、筋脈寸斷。
當場七竅流血,成為了不能動的廢人。
而她趴在雷光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對他怒目而視。
他心下一寒,冷笑一聲再不管她。
當晚,他心中煩悶,爬上會場的山頭,卻看見早有人坐在那裡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他眯眼望去,發現竟然是她。
當時隻道她時因為自己的男人成為廢人,心中煩悶,所以才出來喝悶酒。
卻沒想到她眼神晶亮,像是放下了什麼事一樣格外輕鬆。甚至遞給了他一罐酒。
莫名地,他什麼都沒問,沉默地接過了酒。
兩人看著月亮,吹著風,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喝了一夜。
在那之後……就是宗門拚殺,他殺光了所有人,闖到厲府時,眼看著她在自己的麵前自刎……
鼻端的酒香漸漸濃烈,他猛地回過神。
厲鳶打了個酒嗝,對著寧逐的背影嘟囔:“一本破秘籍你怎麼看這麼長時間啊,找到出去的方法了沒?”
破秘籍?
一本天階功法在她的眼裡竟然是破秘籍?
楚隨之皺起眉,當年他還弱小時,得到一本天階一品的功法差點丟了半條命,天階二品的功法在對方的眼裡難道不值一提嗎?
還是她根本對秘籍沒有興趣?
又或者,在這個世界沒有她願意為之爭搶的男人?
正想著,寧逐道:“這是一本天階功法,上麵說學習了這本功法,才能對付得了門外的那隻蛟蛇。”
厲鳶將酒罐小心放下:“那你就學啊。”
寧逐抬頭:“可是這本功法有等級限製,必須天階二品才能修習。我現在隻有天階一品。”
“啊……”
厲鳶有些意外他會把自己真實的實力告訴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過你放心,我有辦法讓自己再升一階。”
厲鳶回過神,馬上道:“你難道要用那種短時間提升修為的丹藥?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怪我啊。”
這麼推卸責任的話語一說,寧逐卻沒有多大的反應。
他乾脆席地而坐,從懷裡掏出一顆閃著熒光的草藥:
“你放心,你既然能隨我跳河,也不曾棄我而逃,我也不會將你置於尷尬境地。這是能淬筋洗髓的草藥,不是那些旁門左道。”
“淬筋洗髓?”
“是。”寧逐點頭。
“當年……我就是因為筋脈滯澀所以才無法聚氣,後來因緣巧合衝破了阻塞,修為才一日千裡。如果要修煉下一層,聖心草必不可少。”
厲鳶是知道這草藥的作用的,寧逐的淬筋洗髓已經煉到第五重了,若是再精進一層,勢必能讓實力衝向天階二品,但淬筋洗髓豈是那麼容易的?
每一重都如同扒皮抽骨,挺過去就是如獲新生,挺不過去就是爛肉一堆。
寧逐本該找一個更好環境衝關,如今卻為了能出去不得不在這陰冷的洞裡冒險一把了。
厲鳶雖然知道這是原著劇情,但到底心裡也有些複雜。
她鼓著臉道:“隨你,我可沒有逼你。”
寧逐沒有生氣,他垂下長睫低低地道:
“我不似馮子傑能護你周全,但也絕對不會讓你死在這裡。”
說完,他直接講草藥塞進嘴裡。
看完了全程,楚隨之不由得問:“馮子傑是誰?”
徐老怪猜測:“看樣子,似乎是厲鳶這一個世界的姘頭?”
楚隨之:“……”
他想說什麼,卻發現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之本以為,未婚夫這種名頭,一個就夠,兩個就算過分了。
姘頭這種玩意兒,有一個就算是缺德了,卻沒想到有的人還能有兩個!
他卻不知道,天底下還能有誰像是眼前這個女人一樣,有兩個未婚夫,兩個姘頭!
此時此刻,楚隨之察覺這個女人不隻在自己的腦袋上種樹,她還打算種出一片叢林!
他開始出離地憤怒了,決定再也不玩這種藏匿的把戲,剛想把袍子拽下,就聽一聲駭人的慘叫。
他一回頭,就看見寧逐麵上青筋暴起,痛苦不已地倒在地上。
原來是正在修煉淬筋洗髓第六重,阻塞的筋脈像是被一根根銀針強硬地衝開,洶湧的內力在脆弱的筋脈裡橫衝直撞,肉眼可見地在皮下行成遊走的鼓起。
寧逐即使心性再隱忍,也難以承受這自身體內部如同萬針刺骨的痛苦,在地上縮成一團,抓得指尖滲出了鮮血。
“怪不得這小子說重生之路如同煉骨剝皮,看來他也吃了不少苦。”
許是看到寧逐,讓徐老怪想起楚隨之,不由得感歎。
楚隨之沒有說話,他死死地盯著厲鳶。
他倒要看看,此時此刻,早已心有所屬的厲鳶會不會對自己的前未婚夫下手?
厲鳶抱著酒壇,先是當做沒有聽見悶不吭聲地喝了幾口酒,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寧逐的慘嚎聲越來越大,她就開始抓耳撓腮起來。
後來,她乾脆就把酒壇子一扔,坐到寧逐的麵前,隨意地盯著他。
嘴裡還哼著嘲諷的話:“我就知道你不行。才一株草而已,你就疼成這樣?”
她喋喋不休,最後看寧逐漸漸沒了聲響,自己也閉上了嘴巴。
最後,寧逐的呼吸變得微弱,他半睜著雙眼,鮮血從嘴角流下來。
厲鳶看了一會,碰了一下他。
寧逐還是沒有反應。
她終於慌了,手足無措地圍著寧逐轉圈:
“寧逐!寧逐!你沒事吧?!”
“喂!你不會真死了吧?你怎麼可能會死?你不應該會死的……你給我起來!”
“寧逐!你再不起來,我就跟著馮子傑跑啦!我就真嫁給他啦!以後天天跟他說你有多不行,你就是個廢物!你還不給我起來!”
她乾脆把他小心地扶起來,聽他的心跳。
看厲鳶焦急的樣子,楚隨之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為什麼她會如此慌亂?”
徐老怪察覺出他情緒的不對勁:“畢竟也是一條人命,兩人也是從小長大的……”
楚隨之冷笑一聲:“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在我砍斷雷光手臂的那一次,我在和雷光連差三級,勉強和他打個平手,幸好我也升了一級,卻在升級之時受她打斷,導致經脈逆行,差點修為倒退。
為何同樣是她的未婚夫,我和寧逐的待遇就如此不同?”
“這……”
“為何同樣的有姘頭,她卻從來沒有覬覦寧逐手裡的寶物?”
“她……”
“為何同樣身為未婚夫,她卻肯跟著對方跳河不離不棄!?”
“楚小子,你要冷靜!”
“我冷靜個屁!”
楚隨之冷笑一聲,大手抓開紫袍,大步走向厲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厲鳶!”
厲鳶詫異地一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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