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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事的發展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但至少確定了不會惹來官府,陸大老爺連夜回禹城,讓陸大夫人也鬆口氣。
陸大夫人這口氣根本鬆不出來。
先是被七星威脅三公子的話,氣個半死,又因為她索要的錢,氣個半死。
“這賤婢!好黑的心。”她捶床恨恨罵,再看陸大老爺,“老爺,不可信她,她必然還要作妖。”
“我當然知道不可信,她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陸大老爺冷聲說,“她知道我們動了殺心,怕死,所以想要拖,真是小瞧她了,竟然還盯著京城的消息,倒真是有手段。”
一個普通的女子哪裡能做到千裡之外打聽消息,陸大夫人說:“是攀上玲瓏坊打聽到的吧。”說罷看陸大老爺,“那就這樣任憑她拖著?越拖她在玲瓏坊,婦人內宅裡就越如魚得水。”
“再如魚得水也是個繡娘!”陸大老爺冷聲說,深吸一口氣,“行了,就這樣吧,三哥兒的考試眼下最重要,家裡不能出任何事影響到他。”
陸大夫人自然也不想影響三哥兒,所以才說一口氣鬆不出來,到底是被這賤婢要挾了。
她躺倒在床上,恨恨說:“且等著,等著。”
能殺她一次,自然能殺第二次,哪怕將來真進了門,也必要一碗藥送她歸西。
“不過。”陸大老爺忽地又說,“她怎麼沒提錢的事?”
錢對陸大夫人也很重要,頓時又抬頭:“錢不是給了嗎?給了那麼多,雖然我們根基在禹城,但許城分店也非常好。”
陸大老爺說:“不是那個,是那個。”
那個…..
陸大夫人立刻懂了,說:“這麼多年在家裡,她從未提過,那老頭當時沒告訴她吧,畢竟隻是個孩子。”
應該是這樣,否則先前離家的時候怎麼不提?不拿來做要挾?
陸大老爺鬆口氣,哼了聲:“如此也好,算那老頭聰明,如果一開始她知道,由此自以為施恩進我家,她也留不到現在。”
當那婢子索要許城布莊的時候,他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許城布莊的盈利雖然不少,但跟當初越老頭給的半生身家不能比。
萬一當時反駁了,那婢女索要這些錢,他該怎麼說?又是一場好官司。
乾脆順她意,先堵住她的嘴。
這小婢子,且等著。
…….
…….
“小姐,這件事就這樣了?”
杏花草堂裡,夜色深深,燈火卻前所未有的明亮。
堂屋裡點燃了數盞明燈,絲毫不遜於在陸家那般,現在雖然不再陸家了,她們接下來的吃穿用度都還是陸家的錢。
從陸家拿來的布料已經在繡架上。
青雉看坐在繡架上飛針走線的小姐,沒有絲毫的鬆口氣,一臉恨恨。
“就應該告他們,就應該讓三公子考不上功名,雖然與三公子無關,但父母做這等惡事,他當兒子的活該報應。”
七星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是說小姐現在還不能跟陸家比,真鬨起來,就算有玲瓏坊撐腰,也是以卵擊石,能讓陸家退一步,不再來傷害小姐就已經很不錯了,青雉神情暗然,好無力,好難過。
七星抬起頭,看到了她的神情,說:“不是怕他們,也不是沒辦法,是我的身份有些不便。”
身份?青雉看著她。
七星手裡捏著針,停頓一刻。
“或者這樣說,我不是怕陸家的家勢,是沒必要因為他們,讓我陷入麻煩。”
“我這次敲打他們,讓他們安穩,不要再來找我麻煩,以免影響我接下來的事。”
麻煩?接下來做的事,青雉忍不住有些緊張。
“小姐。”青雉忍不住問,“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危險嗎?”
七星看著手裡的針,針尖在燈下微微閃耀光芒。
“是啊,很危險的。”她說。
青雉攥緊了手,覺得很緊張。
似乎是為了安撫她,小姐又對她一笑。
“所以彆擔心,也彆生氣。”她說,“陸家對我來說,還有用,不能動,且等著。”
禹城大宅,許城草堂,都在念著且等。
但遙遠的京城,本已經落鎖的大理寺門外,當聽到門吏說且等著的時候,張元一腳踹開了他。
“老子才不等。”
他喊道,按著刀帶著幾個差役,直奔內裡。
“這麼危險的人遲遲抓不到,劉大人怎能睡得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