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廝站在裡麵低聲說:“老爺,有客人要見您,說桃花為信。”
他說著將一枝桃花遞過來。
高財主走過來,伸手接過桃花,說聲好,將桃花放進袖口,帶著滿袖清香邁進暗門內。
……
……
陸家的廳堂內擺放了盛開的水仙,在淩寒的二月散發著清香。
桌上擺著一塊牌位。
坐在廳堂的陸大夫人絲毫沒有注意這些花,一眼看到牌位,悲憤再次湧上心頭。
“我的兒啊-----”
她放聲哭起來。
因為拉著行禮的車馬還在進門,陸家的宅門還沒關,而早就知道消息的鄰居閒人們也都在外圍著,還有鄰居想要來拜訪陸大老爺和夫人。
哭聲傳來,鄰居們都停下腳步。
管家也一臉哀戚:“多謝諸位,隻是,老爺夫人此時不便見客。”
鄰居們紛紛點頭,一臉同情,還有婦人跟著落淚:“我們知道我們知道,老爺婦人節哀。”然後告辭退開。
管家也將門關上了,隔絕了裡外。
“母親,快彆哭了。”陸異之說,親手捧茶遞過來,“都哭了一路了。”
陸大夫人抬眼看他,最珍愛的兒子已經有好幾年沒見了,但沒想到如今團聚,卻絲毫沒有歡喜,隻有無數傷心。
“我的兒,你還笑的出來。”她說,“怎麼好好的,就變成了鰥夫了!”
她再次轉頭看桌上擺著的牌位,妻越氏女七星刺目。
這個女子是她親自趕出家門的。
但此時此刻,這女子的名字又穩穩坐在她們家裡,以後還要與她兒子同葬。
陸大老爺麵色亦是不好看,問:“異之,就必須這樣嗎?”
一開始接到信說是要和夏侯家議親,準備啟程的時候變成了跟七星議親,他們夫妻一頭霧水又驚又氣,以為那賤婢毀了兒子的親事,急急忙忙趕路,路途中陸異之還派了人,帶著信說七星死了,要他們悲哭。
派來的管事隻再三說事關陸家合族命運,讓他們聽公子的吩咐,但具體怎麼回事,也沒說清。
陸異之來接,驛站中也不敢多言,隻說了這是和霍蓮的恩怨,所以七星必須是他的妻,死了也是,陸氏族譜祖墳都要有她一席之地。
陸大夫人驚慌的哭變成了悲痛的哭,一路哭進了京城。
陸大老爺似乎明白又有些恍忽,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不真實。
先前隻是送一個鋪子,怎麼現在把兒子也送出去了?
陸異之點點頭,說:“變成鰥夫,總比變成霍蓮的大舅哥要好,父親,母親,你們難道想要被人人避之不及,被罵酷吏走狗?”
那當然是不想。
霍蓮的權勢是很盛,但那隻是他自己盛,沾染上他,那可就隻有一世盛,永世不得翻身。
陸大老爺可是一心要將陸氏在他手裡變成真正的名門望族呢。
再聽了陸異之仔細的解釋,與霍蓮結仇,且還是受害者,聲望更大,皇帝更看重,前程是福不是禍,陸大老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你一向最聰明。”他隻說,“你說好就是好。”
前程雖好,但還有一件事陸大夫人擔心不好。
“那現在那賤婢死了。”她說,“夏侯小姐能嫁給你了嗎?”
夏侯小姐啊,陸異之輕歎一聲:“我以後與師姐隻有敬重以及愧疚。”
那就是不成了,陸大夫人喃喃:“那可怎麼辦,還能與哪個好人家結親?”
陸異之笑著說:“母親,這個無須擔憂,不過…..”
他看著桌上的牌位。
“母親人前人後都不得再以賤婢稱呼她,要把她當成你最愛的兒媳。”
“有如此念舊的婆母,有如此深情的丈夫,世間女子必然趨之若鶩。”
“母親,你就放心吧。”
陸大老爺也含笑點點頭:“沒錯,你就等著過好日子吧。”
這樣嗎?陸大夫人稍微鬆口氣,不由也看向牌位,時間隔太久了,記不清那賤…..她那好兒媳的樣子了.
但此時此刻,看著那個名字,總覺得似乎有一雙眼在對她笑,笑得她脊背發麻。
過好日子?
好像跟著這女子糾纏後,就沒什麼好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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