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夏侯小姐身上。
四周也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響起低低的詢問“怎麼了?”“是夏侯小姐?”“這是吵起來了嗎?”“她怎麼還敢來?還敢跟人吵架?”隨著議論也有更多人向這邊聚集來。
夏侯小姐並不在意四周更多的人,沒有絲毫猶豫點頭:“的確知道有這個人。”
所以就是明知還不避嫌!
問話的小姐臉上浮現失望,其他人則更不掩飾鄙夷。
“但並不知道陸異之以未婚妻相待。”夏侯小姐接著說。
但這話並不會讓聽到小姐們有改觀,一個小姐似笑非笑嗤聲:“夏侯小姐真是讀書讀多了不食人間煙火,一個年輕公子身邊有個年輕女子,難道是當妹妹啊,你們這都看不出來啊。”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夏侯家裝什麼清純呢。
四周響起笑聲,如果說先前是掩飾的回避的,現在則是**裸的。
婢女將頭低的更低,所以這就是老爺說的,理虧在前,與人爭辯毫無用處,反而更不堪。
夏侯小姐依舊沒有絲毫窘迫,也跟著笑了:“是啊,或許是尊師敬道,或許是我們沒有霍都督這般權勢地位,我們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這話讓四周的笑聲微微一頓。
什麼意思?
相熟的小姐上前一步,問:“阿晴你這話什麼意思?”
夏侯小姐看著她,卻沒有再笑,也沒有先前的高高在上,而是眼圈一紅:“阿蔓,我不想再提他了。”說罷疾步向行宮內走去。
一眾小姐們聽了一半,不上不下,頓時嘩然。
那位阿蔓小姐一跺腳乾脆追了上去“阿晴,你等等我。”
其他的女子們站在原地議論紛紛。
“她什麼意思?”“意思就是知道陸異之有未婚妻啊。”“但為什麼說沒有霍都督這般權勢所以看不出來?”“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啊?讀書人真是討厭。”“我懂了……”
有人猶自在肯定,有人則疑惑,有人則懂了。
懂了什麼啊?
那位小姐看著大家,神情複雜:“尊師敬道是名望,不畏權亦是名望。”
在場很多讀過書的小姐們,其實很擅長品味陰陽怪氣話中有話,此時被一點,便有人哦了聲。
“夏侯小姐這是在罵陸翰林呢!”
……
……
此時也有一群人走來,不像先前狩獵的人們那般掛滿了獵物,他們手中捧著文卷紙張,看到行宮這邊有很多年輕女子們聚集在一起。
“還在議論打獵嗎?”讀書人們笑說,倒也不在意被忽略,狩獵隻是一時風光,詩詞歌賦傳開,他們的名字流芳長久。
有迎來的人聽到了,說:“好像是在議論陸翰林。”
聽到這話,大家向後看去,走在其中的陸異之也聽到了,笑了笑,隻不過笑容裡有些哀傷。
不是在議論他那個可憐的未婚妻,就是在議論他這個對霍蓮權勢無奈的年輕官員。
“倒是讓大家與我同憂了。”他說。
不過那人沒像先前那樣安慰勸解,而是說:“是夏侯小姐剛剛在…..”
陸異之也並不在意,他已經知道夏侯小姐也來了,但敢出門又能如何?
爭辯?明知在先,就是最大的過錯,再爭辯也沒用,就算說他欺瞞,堂堂夏侯家這麼好欺騙?還不是自欺欺人,故作湖塗。
陸異之輕歎一聲:“師姐她…..”
“夏侯小姐在罵你。”那人遲疑一下說,“罵你用不畏強權博名望!”
陸異之的神情微微一頓,竟然不是爭不是辨,而是罵…..
一向自持身份的夏侯小姐竟然會這樣做?倒真是出乎意料。
……
……
有人跟隨皇帝去打獵意氣風發,有人吟詩作對風流,也有很多年長持重的官員們隻是席地而坐,賞天地美景自在說笑。
不過各處發生的事都很快也傳過來。
聽到說霍蓮為了美人中途離去不伴駕,他們隻是不屑嗤笑一聲,待聽到夏侯小姐說陸異之的話,一群人大笑起來。
“還以為夏侯家真沉默不語呢。”一位老者說,“看來咽不下這口氣。”
“現在年輕小姐還真是敢說。”有人說。
“有什麼不敢的?彆人於己無關,看破不說破,夏侯家被踩一腳,切身之痛,當然能說破。”也有人冷笑,將酒一飲而儘。
年輕的官員奪妻之恨得到天下人憐惜同情,但對於官場來說,看事情當然不是看情,而是看利。
陸異之這奪妻之恨,真是前程大利啊。
“劉大人。”有人舉著酒杯向另一邊看,問,“你怎麼看?”
一旁的劉宴似乎沒聽到,聞言看過來:“什麼?”
其他人都笑起來,說:“劉大人認為陸翰林為官之道如何?”
劉宴澹澹說:“他無愧於心就好。”
說罷站起來。
“我去那邊看看。”
其他人尚未來得及詢問,劉宴就走開了。
“那邊?”有人探身向那邊山野間看去,“有什麼特彆的風景?”
……
……
遠遠的山坡上有一隊人馬出現,黑黝黝點綴在綠茵中,其中一匹馬上有一男一女共騎。
劉宴眯起眼,那女子身形嬌小依偎在那高大的男子身前,黑色的披風隨風翻滾,將兩人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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